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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萧珣身世大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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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久薇走到桌边,铺开一张简易的颍州城及周边地形图。她的指尖划过城外的几处地点:废弃的寺庙、荒僻的田庄、山中的猎户小屋、甚至……

“尤其是那些废弃的矿洞、砖窑!”她的指尖重重地点在地图上的几个标记,“这些地方人迹罕至,地形复杂,易于藏匿,也便于防守和转移。重点排查这些区域!让我们的暗桩动起来,以收山货、寻亲访友等名义,仔细探查,留意任何异常的动静、陌生人出入、或者突然增加的守卫!”

她的思路异常清晰,仿佛早已在脑海中推演了无数遍。重生带来的先知优势虽因祁淮予的逃脱而被打乱,但她两世为人的心智和布局能力,在此刻展露无遗。

辛葵将辛久薇的指令牢牢记下,眼中满是钦佩:“是,小姐!属下这就去安排人手,重点排查那些废弃矿洞和偏僻据点!”

“记住,”辛久薇抬眸,目光如冰锥般刺向辛葵,一字一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祁淮予必须死。他活着,对辛家就是悬顶之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颍州城因祁淮予“伏诛”的喧嚣尚未完全散去,一股更隐蔽、更肃杀的暗流已悄然涌动。

辛久薇撒下的网在城郊废弃矿洞和偏僻据点无声铺开,辛葵带着精锐人手日夜排查,但祁淮予如同人间蒸发,连同那辆北去的可疑马车也暂时失去了踪迹。

辛久薇表面沉静,处理着家族事务,安抚着以为大仇得报、松了口气的父兄,心底却绷紧了一根弦,时刻等待着辛葵的回报,也警惕着二皇子可能的后手。

与此同时,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踏入了颍州城。

此人约莫三十五六的年纪,身材精悍,穿着半旧的靛蓝色劲装,外罩一件不起眼的灰布斗篷,遮住了大半面容。

他骑着一匹同样疲惫却骨架神骏的黄骠马,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

他风尘仆仆,靴子上沾满了干涸的泥点,斗篷边缘也蒙着一层薄灰,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

然而,那偶尔从斗篷下抬起的眼神,却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铁血与洞察一切的冰冷,不经意间扫过城门守卫和街边行人时,让被注视者无端地感到一阵寒意。

他没有在繁华的市集停留,也没有寻找客栈投宿,而是径直策马,朝着城西郊外,那座香火鼎盛的灵隐寺而去。

灵隐寺内,梵音袅袅,檀香弥漫。

大雄宝殿前,善男信女们虔诚跪拜,祈求着各自的福报。觉明大师——萧珣,正端坐于偏殿的蒲团之上,为几位远道而来的香客讲经说法。他眉目低垂,神情悲悯而平和,声音清越悠远,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素净的僧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衬得他宝相庄严,不染尘埃。

灰斗篷的身影,如同融入香客中的一道阴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偏殿的廊柱之后。

他并未上前参拜,也未惊扰讲经,只是静静地站着,斗篷下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一寸寸地丈量着蒲团上那位年轻僧人的轮廓。

他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萧珣的脸上——那挺直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尤其是那双低垂时显得悲悯,偶尔抬起望向香客时,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难以捕捉的深邃与疏离。

灰斗篷的呼吸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凝滞,他藏在袖中的手,无声地捏紧了一张被摩挲得有些发软的、小小的泛黄画像一角。

画像上是一个年幼的男孩,眉宇间依稀可见眼前僧人的影子。

讲经结束,香客们带着满足和敬意陆续散去。萧珣合十回礼,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殿外,那廊柱后的灰色身影已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萧珣起身,走向后院的禅房。

他的步伐依旧沉稳,但行走间,僧袍的广袖拂过门槛时,带起的气流似乎比平时更冷冽一丝。

方才讲经时,那道如同实质、带着审视与探究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针,刺破殿内的祥和氛围,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那不是普通香客的虔诚,而是……一种确认。

回到自己那间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榻一桌一蒲团的禅房,萧珣并未像往常一样打坐诵经。

他走到窗边,推开半扇木窗,目光投向寺外层叠的山峦,深邃的眼底波澜暗涌。平静的日子,似乎要到头了。

夜幕降临,灵隐寺沉入一片寂静,只有巡夜僧人手中灯笼的微光,在廊下缓缓移动。

虫鸣声在草丛中此起彼伏。

一道比夜色更浓的阴影,如同鬼魅般避开了巡夜僧人的路线,悄无声息地贴近了萧珣禅房的后窗。动作轻盈迅捷,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显然身负极高明的轻功。

禅房内,一片漆黑。萧珣盘膝坐于榻上,仿佛已入定。

然而,就在那阴影贴近窗棂的瞬间,他闭合的双眼倏然睁开!

黑暗中,那双眼眸亮得惊人,再无半分白日里的悲悯平和,只剩下冰冷的警惕和洞悉一切的锐利。

窗外之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房内气息的变化,动作瞬间凝固。隔着薄薄的窗纸,一股无形的、带着试探与杀伐气息的张力,在寂静的黑暗中骤然绷紧!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只有窗外之人刻意压低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以及窗内萧珣身上散发出的、骤然变得凛冽如寒冰的气息,在无声地交锋。

时间仿佛凝固。禅房内檀香的余味似乎都被这凝固的紧张感冻结。

最终,是窗外之人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一个低沉、沙哑,仿佛刻意改变了原本声线的声音,如同耳语般透过窗缝传入:

“殿下,故人托卑职,问您安好。”

那一声低沉沙哑的“殿下”,如同惊雷炸响在萧珣耳边,又似一把冰冷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尘封多年的禁忌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