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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护士长挂笑，讳莫如深扫视几眼，忽地，各个面上划过一抹纳罕，相互对望。
深灰羊绒大衣高个儿面生，但另一个，黑呢子西装寸头格外眼熟。
“贺医生？是贺医生吧。”
“之前耳鼻喉那个？”
“应该是……咱们医院最高的嘛。”
“他不是辞职了嘛。”
“……”
护士长们边走边窃窃私语，顺带回望一眼，笃定确认，就是昔日耳鼻喉科常世新主任手下第一爱将——贺正文。
“是嘛，他都辞职了？我说怎么好久没在餐厅见过了，攀高枝儿去了？”
“折戟沉沙了吧，瞧那脸黑的。”
“三甲都一样，转一圈觉得外头不好又想回来了呗。”
“咱们新院区一开，那可不是又要招兵买马了嘛，就得多来点质素高的。”
“得了吧！你都结婚了！”
“结婚怎么了，别有偏见！人类对美的追求不分状态和年龄。”
“……”
说话琐碎音调不高，闻言，贺正文眼皮突跳，冷不丁被戳中心思，倒挺不适应。
没错。
他就是想再回弘济医院。
—
一大波护士长们陆续离开。
见贺正文走神，隔着大衣，陈克己手肘轻撞常遇春后腰，走不走。
走。
常遇春心领神会眨眼回他。
于是，两人毫不恋战，趁机撤步转身向外走。
“哎哎哎……”贺正文匆忙回神，紧着探手虚捞一把，扑了个空，碎步跟上，委屈巴巴表示，“老三！别闹了！我有正事！”
小春老实，借机开溜这主意只有陈克己干得出来，是以，贺正文话里话外防着他。
“我真有正经事！”贺正文拼命挤出两滴泪，焦急又无助。
“……”
常遇春脚下不停，眼角余光剜他，一副你再好好演的鄙视。
那厢，陈克己察言观色，常护长没发话，他不好多嘴，引着她往车跟前走。
眼瞅着二人不为所动，贺正文索性横在两人身前，长臂一伸拦住去路，“老三！算哥哥求你！让我把正事说了。”
哦豁。
陈克己瞠目，贺长老真会抓主要矛盾。
“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手腕一扬，没施力挑开贺正文胳膊，“大庭广众的，长老请注意素质！”
“……”
常遇春扑哧笑出声。
渣男可恶，但人不能把路走绝，都是医疗圈的，她站下步子，瞥贺正文，“能追到新院区，你有事儿直说。”
“五分钟，我只需要五分钟，”贺正文喜出望外，“有没有说话的地方？”
闻话，陈克己唇角微勾，看一眼常遇春，眼帘一挑征求意见。
常遇春点点头。
“车上聊。”陈克己抬手一比。
—
不远处停车场草坪，一辆白色库里南，银色欢庆女神相当扎眼。
陈克己替常遇春推车门，看她坐进去，然后专等董天野下车，伺候给他打开车门。
懒死你算了。
“矫情……”贺正文撇嘴皱眉，他没动作，嘴皮子却不闲着，“三少爷身娇肉贵啊。”
陈克己半个身子刚钻进车里，膝盖一挡车门，面无表情回应，“怎么着，不服气？”
“五分钟可过一分钟了。”常遇春在里头扬声。
“……”
贺正文尴尬一咂嘴，“门，门怎么开？”
车窗户像高铁，门又不好开，大爷的有钱人脑子是不是都被门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