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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道别后,许青独自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初夏的夜晚带着一丝凉意,却无法冷却他发烫的脸颊。
他的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不是因为酒精,而是因为某个念头——某个与林七夜有关的念头。
街灯在他头顶一盏接一盏地亮着,照亮他前行的路,也照亮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七夜那小子,又惹祸了吧”他轻声自语,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宠溺,“总是这么冲动。”
回到公寓,许青没有立刻开灯,而是任由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块银色的光斑。
他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看了良久,屏幕的光映照着他犹豫不决的脸。
思索再三,许青的手指终于落在屏幕上,拨通了袁罡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刹那,许青感到自己的心脏莫名其妙地加速跳动,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第一次给心仪对象打电话的紧张感。
“喂,袁罡?”他的声音有些青涩,和平常那个冷静自持的许青截然不同,连他自己都有些不认识此刻的声音。
“哟,这不是王权大人吗?”袁罡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揶揄,似乎看穿了他此刻的心思,“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许青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常的冷静,强装镇定道:“林七夜在你那儿吧?让他接电话。”
“好嘞!”袁罡拉长声调,故意把音调提高了几分,随即压低声音,带着调侃的口吻说道,“七夜,你的许哥找你呢~”
许青的脸腾地红了,像是被开水烫过一般,正想辩解这种称谓的不妥,电话那头却已经换成了林七夜的声音。
“许哥!”林七夜的声音充满活力,兴奋得像只刚见到主人回家的小狗,“你找我有事吗?”
“别别叫我哥,”许青的脸更红了,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几分,像是怕被谁听见似的,“这么叫很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林七夜不解地问,声音中带着真诚的疑惑,“大家不都这么叫嘛?”
许青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在称谓问题上纠缠:“总之,锁妖塔的事是你干的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这一秒钟的停顿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您怎么知道的?”林七夜的语气立刻变得有些心虚,像是被抓现行的孩子。
“猜的,”许青冷哼一声,用食指轻轻敲击着茶几,“除了你,谁还会做这种事?你从第一天进入守夜人组织,就没消停过。”
许青的语气骤然严厉起来,像是一位长辈在教训不懂事的孩子:“你知道锁妖塔有多重要吗?那里面封印的东西如果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你怎么可以这么鲁莽?”
“没事的啦,”林七夜满不在乎地打断他,语气中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自信,“我已经把它藏好了,别人找不到的。”
“藏好?”许青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你能保证万无一失?如果守夜人的人找到你,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电话那头的林七夜似乎被他的怒气震住了,声音小了下去,带着一丝委屈:“许许青,我只是”
“保管好它,就算红缨出面也不要随便交出去,”许青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担忧与焦虑,“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不想你出事。”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柔和而低沉:“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母亲交代?”
林七夜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担心的,真的。”
许青感到胸口那团刚才升起的火逐渐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的声音也跟着柔和下来,像是轻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你自己多注意点,在结束集训之前,尽量保持低调,别引起守夜人组织的注意,明白吗?”
“我知道啦,”林七夜的语气轻松了起来,似乎已经从刚才的责备中恢复过来,“谢谢你,许青,真的。”
挂断电话后,许青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这小子,总是能让他又气又无可奈何,明明知道危险还要一头扎进去,却又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真诚和热忱。
许青揉了揉太阳穴,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件事了,他还有一堆稿子要赶。
一个月后,和平事务所的接风宴会热闹非凡。
红缨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从川菜到粤菜,应有尽有,色香味俱全,看得出下了不少功夫。
餐桌上觥筹交错,笑声不断,所有人都在为林七夜的归来庆祝。
“来来来,七夜,这道糖醋排骨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听说你最爱吃,”红缨笑眯眯地将一盘冒着热气的排骨推到林七夜面前,满脸的慈爱与宠溺,“多吃点,这段时间在集训营肯定吃苦了吧?”
许青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筷子在碗边轻轻敲击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还记得自己从集训营出来那天,回到和平事务所时,只有一碗泡面和一句“你回来了”的冷淡问候,连问都没问他过得怎么样。
红缨总是对林七夜格外地好,这份偏爱太明显了,明显到让人有些酸楚。
他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碗饭,没有动筷子,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嘿,吃饭呢,别出神,”一声轻柔的提醒打断了许青的思绪。
是司小南,她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身边,已经悄悄给许青夹了几筷子菜,此时正用探询的目光看着他,眼中带着关心。
“谢谢,”许青低声道谢,声音轻得几乎只有司小南能听见,心里莫名温暖了一些,至少还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许青!”林七夜的声音从桌子对面传来,响亮而热情,打破了许青刚刚沉浸的情绪,“你尝尝这个蒜蓉西兰花,可好吃了!红缨姐做的最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