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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江端起碗，笑着摆手：“瞎整的，要不是可惜给小黑吃，我都不敢这么试。”
“汪汪！”
趴在脚边的小黑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抬起头来。它那毛茸茸的尾巴摇得跟电扇似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主人。
“别急，等我吃完就给你。”柳三江低头看了眼小黑，语气温和却带着命令，“坐下。”
小黑立刻乖乖趴好，眼巴巴地望着主人，尾巴还在轻轻摆动。它那双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柳三江手中的碗。
“这狗通人性。”屯屯长在一旁坐下，感叹道，“就是太认生，见了生人就呲牙。山下那些狗都没这么灵性。”
说着，屯屯长的目光渐渐暗淡，声音也低沉下来：“那会儿深山养着大黄，后来让小鬼子给祸害光了。那些畜生，连狗都不放过”
柳三江将啃干净的骨头放到小黑面前，轻声说道：“现在不一样了，养狗能帮着看家护院，进山打猎也方便。要是遇上岭王爷山猫王的，能提前示警。”
“说得对。”屯屯长点点头，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回头我打听打听谁家狗下崽了，给你再弄几只来。咱们屯子里，得多养些狗。”
小黑已经开始大快朵颐，骨头渣都不放过。它吃得很专注，时不时还用爪子按住骨头，防止滑脱。
“准备啥时候去抓鱼？”屯屯长忽然问道，“刘铭和木子都等着你呢。他们昨天还专门问我来着。”
“这就去。”柳三江麻利地收拾好碗筷，背上装备。
出门一看，不光屯屯长带着枪要去，连老火铳都牵着毛驴来了。毛驴背上驮着工具，打冰的锯子、铁锹、网兜，一应俱全。
更让柳三江意外的是，陈建民和柳家智也跟着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好几个年轻人。他们都穿着厚实的棉袄，腰间别着工具。
本来四个人的队伍，一下子变成了十来号人。大伙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色，仿佛要去赶集似的。
“人多力量大。”屯屯长笑呵呵地说，“让年轻人跟着见见世面。再说了，多几个人干活也快些。”
柳三江看了眼陈建民和柳家智，心里明白这俩可不是来见世面的，是来干活的。这两人平时就爱凑热闹，听说要进山抓鱼，肯定坐不住。
“那就赶紧动身吧，找鱼还得费点时间。”柳三江整理了下背包，率先迈开步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山。山路上积雪未化，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寒风吹过，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看着大伙兴高采烈的样子，柳三江心里反倒有些没底。上次运气好，这次能不能找到鱼还真说不准。万一空手而归，岂不是让大伙白跑一趟？
“怎么了？”屯屯长放慢脚步，和柳三江并肩而行，“昨晚没睡好？看你一直皱着眉头。”
“睡得挺好，就是怕空手而归，让大伙白跑一趟。”柳三江低声说道，目光扫过前面说说笑笑的人群。
“你啊”屯屯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打你进山，哪次空手回来过？大伙跟着你来，就是信你的运气。”
说着，屯屯长冲前面喊道：“建民！老四！这回看看能否逮条鱼？”
“有三江在，那还用说！”陈建民回头大声应道。
“对！跟着三江准没错！”柳家智也跟着附和。
“从来没空手回来过！”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听着众人的回应，柳三江心里一暖。寒风似乎也不那么刺骨了。
既然大伙这么信任自己，那还怕什么？他暗暗握紧拳头，一定要找到鱼的踪迹。
来到上次的地方，冰面已经重新结起来了。虽然没有之前厚，但也需要费些力气。寒风呼啸，吹得人脸颊生疼。
“大爷，你们在这边忙活，我带人去找找新的地方。”柳三江把工具放下，只带着枪，领着几个年轻人在冰面上探路。
他记得上次看到的景象，冰下隐约有黑影晃动。那些鱼应该不会游太远，肯定还在附近。
“三江，往哪边走？”有人问道，声音里带着期待。
柳三江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冰面下的动静。阳光照在冰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他用手遮住眼睛，一寸一寸地搜寻着。
冰面上，柳三江和刘木子并肩而行，寒风呼啸，吹得人脸颊生疼。远处的山峦在阴沉的天空下若隐若现，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
“三江，这天儿可真冷。”刘木子搓着手，呵出的白气在空中飘散，“要不我先回去帮刘铭他们？这边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
柳三江没有立即回答，目光在冰面上缓缓扫过。冰层下隐约可见两处黑影，但面积太小，估计只是零星几条鱼。为这点收获去砸冰，实在不值得。
“别急。”他轻声说道，“这事得慢慢来。上次是运气好，碰到一大群鱼。现在看来，得换个地方了。”
前方的大湖虽然冰面厚实，但水太深，没有合适的工具和足够的人手，根本无法下手。除非是钓鱼或者撒网，但这些条件他们现在都不具备。
不过，从这条溪流到大湖之间的区域，总该有合适的地方。
“谁知道前面除了大湖，还有哪些水深的地方？”柳三江转向跟在后面的几个柳家寨年轻人。
“水深？”有人挠了挠头，“要多深啊？”
“能没过人就行。”
“那多了去了！”陈建民和柳家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我们熟，跟我们来。”
两人在前面带路，脚步轻快。不一会儿，他们就在一处平坦的冰面前停了下来。
柳家智用脚尖点了点冰面：“这地方就不错，以前种地的时候，大人都不让小孩来这玩。水挺深的。”
“水流急不急？”柳三江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冰层下的情况。
“不急，就是深，大人没事，小孩来危险。我小时候差点在这掉下去，让我爹抽了一顿鞭子。”柳家智说着，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背，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的疼痛。
柳三江点点头：“继续带路，把你们知道的深水区都找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