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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飞扬长啸一声,“出击!”竹棒舞得虎虎生风。
玄甲军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石飞扬则施展“百胜刀法”,掌风所到之处,兵器纷纷脱手。
屈突通骑着他的“闪电驹”冲来,手中长枪直取石飞扬咽喉。
“来得好!”石飞扬突然掏出个弹弓,天蚕丝化作弹丸,“啪”地打在闪电驹的屁股上。
战马吃痛,人立而起,将屈突通掀翻在地。
石飞扬趁机扑过去,天蚕丝如蛛网般缠住对方:“老屈,你这马该打打虫了!”
屈突通吓得直尿裤子。
不过,石飞扬却仍然放屈突通一条生路,好让屈突通继续当他的对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换个对手,石飞扬又得研究新对手数月,划不来。
河东城破之日,石飞扬却下令不许劫掠百姓。他骑着朱雀在城头绕了三圈,天蚕丝在空中织出巨大的“米”字和“盐”字:“乡亲们听好了!明日开仓放粮,每人还能领袋盐巴!不过——”
他突然掏出个木鱼敲得震天响,“得先听我讲段《李二英雄传》!”
老百姓轰笑起来,看着这个俊美的少年将军,心中却涌起莫名的踏实。
当石飞扬摇头晃脑地讲着“秦琼卖马”的故事时,谁也没注意到,他袖中的天蚕丝正悄然修补着破损的城墙——这大概就是他独特的“赢取民心”之法:既有雷霆手段,又怀菩萨心肠,还带着几分让人忍俊不禁的狡黠。中原镖局总镖头、武林美少女李燕翎听说石飞扬打下河东城后爱民如子,获得甚高的民望,不由感慨万分。回想多次与石飞扬同行,石飞扬多次从李嵩的铁衣卫的刀下营救她。想起自己对石飞扬的款款深情,想起石飞扬对她关怀备至。
她终于下定决心,率领众镖师前往河东。
暮色为河东城的雉堞镀上一层蜜色,李燕翎勒住枣红马,望着城楼上飘扬的“李”字大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温润的羊脂玉上,此刻竟烫得她掌心发麻。
远处传来孩童清亮的歌谣:“李郎破城不扰民,天蚕丝织太平春”,歌声掠过她泛红的眼眶,惊起一群白鸽扑棱棱飞向晚霞。“总镖头,咱们真要投军?”镖师老周攥着缰绳的手微微发抖,“听说那李公子已有好几位美若天仙的夫人……”
李燕翎猛地转身,龙吟剑出鞘三寸,寒光映得她眼尾的泪痣愈发艳丽。
“住口!”她的声音发颤,却比剑刃更锋利,“可曾记得铁衣卫的箭雨?他用天蚕丝结成蛛网,将我护在怀中,自己后背却被弩箭擦出三条血痕。”
她抚上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那滚烫的体温,“他说‘燕翎的眼泪,比移花宫的寒冰还冷’,这份情意,便是十座河东城也换不来!”
话音未落,马鞭已狠狠抽在马臀上,枣红马嘶鸣着冲向城门,“中原镖局”的杏黄旗猎猎作响,惊起满地落叶。秋阳为河东城的青灰城墙镀上鎏金,三十六面玄底赤纹战旗在城头猎猎作响。
石飞扬斜倚在帅椅上,手中天蚕丝正灵巧地将一枚枣核雕成雀鸟形状,忽闻城外马蹄声如骤雨般逼近,指尖微颤,雀鸟尾羽的银丝“铮”地绷直。
“报!中原镖局李总镖头率三百骑至!”亲卫的呼喊惊飞檐下栖鸦。石飞扬猛然起身,玄甲上的银饰撞出清脆声响,连冠冕上的东珠都跟着晃动:“备马!不,备我的朱雀!”
他三步并作两步跃上台阶,却在瞥见铜镜里自己发间歪斜的玉冠时,耳尖泛红,慌忙用天蚕丝重新束好。裴寂抱着算盘疾步跟上,算珠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殿下,依礼制应在王府相迎……”
“礼制?”石飞扬回头狡黠一笑,天蚕丝卷走他半张奏表,“我这会儿只想学那卓文君的夫君,当街击鼓相迎!”说罢已踏着银丝腾空而起,衣袂翻飞间,竟带落檐角一串铜铃,叮咚声惊得满城百姓仰头张望。
河东城外,李燕翎的枣红马突然人立而起。她握紧缰绳,望着空中那道裹挟流光而来的身影,喉间发紧。记忆如潮水翻涌——洛阳城破时他用天蚕丝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温度,泰山之巅共赏日出时他指尖缠绕的银丝,还有临别前那句“等我”。龙吟剑在鞘中微微震颤,竟似感应到主人心绪。
“燕翎!”石飞扬足尖轻点,朱雀如红云般落在她马前。天蚕丝化作千百道银丝,温柔托起她的手,“我这双眼睛,可把秋水都望穿了。”
他眼中流转的笑意比晋阳湖的春水更柔,却在触及她腰间旧玉佩时,呼吸一滞——那上面还留着当年他咬断蚕丝的齿痕。三百镖师齐刷刷下马,老周挠着络腮胡嘟囔:“乖乖,李公子比画本里的潘安还俊三分。”话音未落,石飞扬已扯开披风裹住李燕翎,嗔道:“秋风凉,仔细着了寒。”天蚕丝悄无声息缠上她发间玉簪,将几缕散落的青丝妥帖别好。
王府门前,楚红绡一袭月华裙裾,玉笛斜挎腰间,正用天蚕丝编织迎宾花幔。
见二人携手而来,她莲步轻移,指尖银丝化作双生并蒂莲,落在李燕翎肩头:“早听说姐姐的龙吟剑冠绝中原,今日一见,果然比传闻中更飒爽三分。”她盈盈一笑,发间步摇轻晃,映得李燕翎耳尖泛红。
李燕翎望着眼前温婉女子,忽觉自惭形秽:“楚姑娘才是天人之姿……”“姐姐这是说哪里话?”楚红绡挽住她手臂:“夫君常说,你舞剑时的英气,比移花宫的琼花更夺目。”
宴席上,石飞扬被众臣轮番敬酒,却总偷空往李燕翎碗里夹菜。
“尝尝这道胡麻鸡,特意让厨子做的你爱吃的辣味。”他用天蚕丝卷起一块鸡肉,却在半路被楚红绡玉笛轻轻一挑,“殿下莫要偏心,我也想吃。”
三人相视而笑,惹得满座宾客纷纷举杯,高呼“双喜临门”。酒过三巡,李燕翎微醺起身,望着庭院中摇曳的灯笼喃喃:“当年在铁衣卫箭雨下,我以为自己死定了……”
石飞扬突然握住她手,天蚕丝顺着血脉游走,带来熟悉的暖意:“还记得我怎么说的?‘燕翎若死,我便用天蚕丝为你织一座星河。’”
他眼中泛起追忆,“那次为护你,后背中了三箭,可想着怀里的你安然无恙,竟不知疼痛。”
楚红绡倚在门框上轻笑,玉笛吹出细碎音符:“夫君这情话,说得比我的曲子还动听。”
她缓步上前,天蚕丝将三人手腕轻轻系住,“以后啊,咱们要像这银丝,缠缠绕绕,再不分离。”夜色渐深,石飞扬醉卧榻上,却仍牢牢攥着二女的手。李燕翎为他掖好被角,楚红绡轻声道:“姐姐可知?夫君这些日子,每日都用天蚕丝在墙上画你的模样。”
李燕翎鼻尖发酸,忽觉腰间一紧。
石飞扬不知何时翻身将她搂住,梦呓般呢喃:“燕翎……别走……”天蚕丝从他指尖逸出,温柔地将楚红绡也揽入怀中。
月光透过银丝织就的窗纱洒落,映得三人交叠的影子宛如一幅永恒的画卷,在河东城的秋夜里静静流淌。河东王府内红烛摇曳。楚红绡赤着足踩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玉笛轻点,天蚕丝便灵巧地穿梭,在梁间织出并蒂莲的纹样。琉璃灯在丝线上轻轻摇晃,映得她眉间的花钿愈发娇艳。
“这帐幔要再添些金线。”她对着空气呢喃,指尖缠绕的丝线突然化作两只交颈的鸳鸯,“燕翎妹妹性子烈,得用最鲜艳的绸缎衬她的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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