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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各铺面账目已然核算清楚，念在你们往日虽无功劳，却也有苦劳的份上，今日我忠勇侯府便不再追究其他。只是，之前有亏空的掌柜，无论何人所聘，一律清退，你们好自为之。”
骆玖语声音轻柔，软糯悦耳，但此刻落入掌柜们耳中，却如惊雷炸响，令人胆战心惊。
那日，他们与骆老太太、蒋氏之所以达成各自凑钱填补亏空的协议，只因那两个妇人承诺事后会网开一面，让他们待事情平息，再从铺面中收回损失。
可如今这骆三小姐是何意？
钱收回来了，就要赶他们走？
“骆……昭华郡主，我们这些掌柜的钱也还了，错也认了，怎地就不让我们干了？”
说话之人乃是骆老太太的侄子贾大宝，经夜雨那一顿整治，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可这掌柜之位事关重大，他那姑母跑到贾家，又是哭天抹泪，又是信誓旦旦，不就是许下诸多好处，他们才肯松口拿钱填补亏空吗？
“是啊，昭华郡主，我们之前不过是一时糊涂，怎可一棍子将我们打死。”又一位掌柜嚷嚷起来。
骆玖语冷冷瞥了他一眼，那人顿时噤若寒蝉。
不过，她已然心中有数，这也是一条养肥的白眼狼。
这些人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若说这般便能被原谅，那上一世，他们把持着那些银子，最后兄长身为侯府世子，要前往西南，却无人敢给他一份盘缠，这笔账又该如何清算？
若非那几位老掌柜私下将积蓄给了兄长，他怕是早已命丧京都。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此乃西南军规矩，亦是侯府规矩。那日我便已言明，你们本是要被送官查办的，如今不追究，已是仁至义尽。还有不愿的，便去找应允你们留下之人。若再在我面前纠缠不休，休怪我翻脸无情。”
这些话从一位身姿娇小的小姑娘口中说出，在场众人却毫无违和之感。
只因骆玖语眼中那冷厉之色，哪里还有半分京都贵女的娇弱模样。
这分明是战场上奋勇拼杀、毫不留情的骆小将军姿态。
这些掌柜们哪里还敢反驳，皆垂下头去，不敢再吭声。
如此他们本要离去，但个个又皆是心中不甘，面上不敢表露。
不过，骆玖语之言倒提醒了他们，谁应下的，便找谁去。
今日骆老太太未现身，但蒋氏还在，他们便打算等事情了结后，找她讨个说法。
掌柜们悄声退至一旁，只等骆玖语与蒋氏清算。
铺面之事了了，骆玖语这便缓缓转身，幽幽开口，“那接下来……”
此言虽未说完，但在场众人皆已心领神会。
铺面账目算清了，接下来，自是要清算府中中馈了。
“等……等一下……”蒋氏面色尴尬，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
“大伯母，可是中馈账目尚未算清？”骆玖语装作无辜地问道。
夜雨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骆大夫人，这中馈账目虽关乎侯府，却也涉及朝臣之事，御史亦有权核查。若亏空数目巨大，可是要坐牢、流放，甚至砍头的！”
“啊，不，不是，没有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