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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令舟点了点头：“南方水患、疫病……如果楼兰会想在南境制造混乱，药材和药铺是关键环节。‘百草堂’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一个重要据点，用来转移资金，甚至……配置毒药。”
黎音袅上前一步：“你想怎么查？”
“兵分两路。”江令舟说，“我在军中和朝中有一些可用之人，可以从官面上追查‘百草堂’的账目、货物来源、资金流向，找出与它勾结的官员。”
他看着黎音袅：“你呢？你在江湖上似乎有些人脉。”
黎音袅没有否认：“我可以查楼兰会本身。他们在江湖上的活动轨迹，成员构成，以及他们与‘百草堂’在线下的实际联系。”
“太危险了。”江令舟皱眉，“楼兰会的人心狠手辣，你直接去查探他们的活动，无异于把自己置于明处。”
黎音袅拉住他：“难道让你的人去查就不危险？我们现在没有太多时间。对方既然能用牵机引，说明他们的势力已经渗透得很深。多耽搁一天，就多一分变数。”
她站直身体：“你负责朝堂和官面，我负责江湖和暗处。这样效率最高。”
江令舟沉默。他知道黎音袅说得对。但他无法不担心。这个女人，以长公主之尊，嫁给他这个被猜忌的将军，现在又要为他涉险。
“你……”江令舟想说什么，却又停住。
黎音袅握住他的手：“我会小心。阿武他们会跟着我。”
江令舟紧握住她的手：“不够。我再派一队影卫暗中保护你。”
黎音袅没有拒绝：“好。”
她顿了顿，补充道：“江令舟，保护好你自己。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江令舟看着她，心中某种情绪涌动，却被他强行压下。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你也一样。”他说。
接下来的几日，江令舟一面调养身体，一面开始秘密部署。他通过心腹将领，调阅了与“百草堂”相关的漕运记录、关防文书，并让亲信暗中接触户部、地方衙门中可靠的官员，核查“百草堂”的税收和交易记录。疑点逐渐浮现，几笔巨大的、来源不明的资金流转，都指向了南方几个受灾区域附近的分号。
黎音袅则带着阿武和另外几名亲信，离开了将军府。她没有大张旗鼓，而是换上了寻常富家女子的装束，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消失在京城的车水马龙之中。她首先联系了几个过去在江湖中结识的、消息灵通的朋友，委托他们打探关于“楼兰会”和“百草堂”的一切信息，特别是那些不显眼的分号和负责人。
初步的消息反馈并不乐观。“楼兰会”这个名字，在大部分江湖人耳中都十分陌生。而“百草堂”，在明面上只是一家经营普通药材的铺子，并无异常。
黎音袅并未气馁。她知道，越是这样，越说明对方隐藏得越深。她决定从京城的“百草堂”总号入手。
这日黄昏，黎音袅扮作采买药材的丫鬟，随阿武来到位于城西的“百草堂”总号。药铺门面不大，里面却干净整洁，药香浓郁。掌柜是个面容精明的中年人，伙计们手脚麻利。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黎音袅借口挑选药材，在药铺内仔细观察。她注意到，后堂似乎有人看守，而且柜台上一本不起眼的账簿，记录方式有些奇怪，不像是寻常的流水账。
就在她想进一步探查时，一个伙计匆匆从后堂走出，低声对掌柜说了句什么。掌柜脸色微变，朝黎音袅和阿武这边看了一眼。
黎音袅心中一凛，知道不能再待下去。她随意买了几味常用药材，便和阿武离开了药铺。
走出百草堂，融入街上的人流，阿武低声问：“长公主，可有发现？”
“掌柜有问题，账簿也有问题。”黎音袅说，“而且，我们可能被注意到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药铺门口，那个向掌柜耳语的伙计正站在那里，视线似乎若有若无地落在他们离去的方向。
黎音袅脚步未停，带着阿武拐入旁边一条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