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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非晚无奈地沉默了一会，觉得这人的自恋和没脸没皮似乎比以前更甚，道：“你先松开我。”
云时起挑了挑眉，一脸饶有兴趣地和她对视着，道：“为什么要松？都这么久没见了，你就不想和我靠得近一点？”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榆非晚就忍不住生气，却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使劲挣开他，退到一旁，平静道：“你也知道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是你亲自去江州把我接回来？为什么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如果我不去魔域，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准备见我了？”
她本不想说这么多，只想随口说一句，随意指责他一下，只是一开了头，她那张嘴就如悬河泻水，什么都往外说了。
云时起抿了抿唇，也没去重新拉她的手，反而坐到了茶案前，慢条斯理地斟了两杯茶。
榆非晚一看他这模样就委屈，知道他肯定不会解释，也不知道是不屑于解释，还是他本就不想来找她，只等着她送上门呢，便咬了咬牙，道：“算了……”
“因为……”云时起缓缓开口道。
两人的声音便同时戛然而止。
气氛沉寂了片刻，榆非晚道：“因为什么？”
“我堕魔了。”云时起声音淡淡。
榆非晚这时还没意识到什么，自然而然地接过他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道：“你为什么会堕魔？”
“道心碎了。”云时起声音依旧平淡。
榆非晚握着茶杯的手一抖，紧张道：“为什么？”
云时起极慢地眨了一下眼，忽然抬眸和她对视，眼神平静，十分专业地给她解释起原理来：“自我开始修魔起，我体内便藏着一股半神半魔的力量，换言之，无情道和魔功一直在我体内相互制衡，等道心一碎，便没有东西能压制住魔气了，我自然就堕魔了。”
他说的那么长一段话榆非晚一句都没听进去，她拧了拧眉，执着地看着他，急声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的道心因何而碎？”
云时起兴致盎然地盯着她，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呢？这个答案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是情蛊和共感被同时抽离出去的那一刻，你的道心碎了吗？”榆非晚回避他的问题，反而强势、甚至带了点咄咄逼人的意味反问道。
情蛊和共感被同时抽离出去的那一刻，意味着，她死了。
云时起骤然沉默。
榆非晚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前来上菜的小二先敲了敲门，然后慢慢推开了门，把新鲜出炉、热乎乎的食物摆满了一桌，再悄悄地出去了，并带上了门。
被这么一打断，榆非晚垂下眸子，猜想他肯定不会再说话了，便缓缓拾起筷子，转移话题：“我饿了，吃完我们再说。”
云时起抿唇看了她一会，也拿起了筷子，优雅地吃了几口，忽然莫名其妙、风轻云淡地道了一句：“是。”
榆非晚吃得正香呢，无缘无故听到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疑惑极了，不知道他突然“是”什么，一边咽下一块肉，一边道：“你在和人通灵啊？”
云时起：“……”
她知道他是考虑了多久，憋了又憋，忍了又忍才说出这句话来的吗？
榆非晚对上他渐渐冷下来，又无可奈何的眼神，才好像反应过来什么。
他是不是在回答她刚才那个问题啊？
这么一想，她的心突然砰砰砰地跳了起来，惶惶不安道：“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