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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掌比花祈夏大而长,颜色却相近,仿佛玉兰下叠起的花瓣,不带一丝情欲,滑过女孩掌纹的药水滴在谢共秋虎口处,他静静凝视着——
直到那滴药徐徐淌向他的腕骨,最终滴落,洇透在他的西装裤里。
在外面响起动静之前,这方宁静的船舱中,仿佛他不是刚才那个爆发力极强险些用手臂扼死hadrian的人,眼前沉睡的女孩也不是那个游走在深渊边缘的“准王妃”。
等花祈夏掌心的药水半干了,他才抽回手,沉静的眉眼落下一片阴影,那是舷窗外的灯在被船员调试。
微弱的白光叠加在屋内两人的发梢与侧脸。
在变换的光影中,谢共秋再次抬起手,修剪干净的指尖在冷气中自然晃动,靠近,再近,没人注意到他安寂的瞳孔小幅度颤抖,好像要触碰火焰般——
一声轻吟。
花祈夏迷蒙地睁开了眼。
谢共秋神色如常地收拾好药瓶和棉签,“咔哒”扣上了药箱,在他从沙发前起身的同时,沙龙的玻璃门被人用力推开了。
裹着满身凉气的盛修大步流星,深邃眉眼间的忧虑在看见花祈夏后也没能消解一分——
“苞苞!”
花祈夏两扇半睁的睫毛尾端敛着倦怠,与其说她睡了一觉,倒不如说是给承受刺激与熬夜的大脑皮层一段极短的放松期。
所以她睁眼时,耳边仿佛还席卷着hadrian神经质的笑声,他大喊“say something”,散落的玫瑰金卷发扑在花祈夏鼻尖和脸上,和海滩里的沙蟹一样,在她耳边“沙沙”作响——
人还没从沙发上起身,就先被用力搂住了,仿佛要将花祈夏藏进肋骨与心脏里。
“……哥。”
花祈夏耳边传来盛修急促的呼吸声,他肩头萦绕着海风独有的腥凉气味。
她听着盛修一声声“吓到没有”,却觉得真正被吓到的人是她哥,盛修连扣在她后脑勺的手都是凉的,凉意穿过发丝贴上她的耳后,“没事,别怕,不用怕。”
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在告诉花祈夏这两个字。
于是花祈夏使了些力气从盛修紧箍的臂弯里抽出一条胳膊,安抚地拍拍他坚硬的脊背:“嗯,没事,没事啊哥,我不怕。”
忽然掌心一凉,花祈夏看见了掌心褐黄色的药液,她怔怔抬起眼,与站在沙发对面的谢共秋四目相对。
后者静静任她看着,那云淡风轻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她,给花祈夏的心脏覆盖一层缄默而宁和的雪。
谢共秋在花祈夏复杂的视线中放下手里的药箱,转身出了船舱。
游艇外发出拔绳起航的信号,乔星灿与闻人清和随后走进来,与沉默寡言的男人擦肩而过,闻人清和:“去哪儿?”意料之内没有收到回答。
盛修扳过花祈夏的肩膀上上下下检查着,一眼看见她掌心的药水:“hadrian伤着你了?!”
“没,没有。”花祈夏赶紧摊开手给他看,上面的血点被药水清洗后显得更小,“就是不小心被——”
说到这里她脑海中回想起刚才的混乱,实际上花祈夏也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擦到了什么,但印象中hadrian的浴袍质地永远精致柔软。
她记不清楚上面到底有什么装饰,也许是粗糙的金线,或藏在绒毛里的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