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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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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前的灯笼在夜风里摇晃,将"明镜高悬"匾额的影子割裂成碎片。

应天府尹的惊堂木重重砸在案几上,木屑飞溅间,卖豆腐的妇人突然瘫软在地,绣着豆荚纹样的裙摆扫过青砖:"青天大老爷!我晌午收摊时孩子还在豆腐坊门口玩耍,不过半盏茶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她发髻散乱,沾着泥渍的手指死死攥住堂前的朱漆围栏,呜咽声里混着浓重的豆腥味。

老妇人却拄着枣木拐杖颤巍巍站起,褪色蓝布头巾下露出布满老年斑的额头:"满嘴胡话!"

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内里贴着金箔的"忠烈之家"牌匾,"我儿在漠北战死时,这贱妇正和城西货栈的男人勾肩搭背!

可怜我这孙儿,跟着她饥一顿饱一顿"话音未落,堂外百姓顿时炸开锅,咒骂声混着石块砸在青石板上,惊得廊下栖着的夜枭发出刺耳长鸣。

衙役怀中的孩童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绣着虎头的红棉袄上还沾着新鲜的草屑。应天府尹刚要俯身询问,孩子却突然呕出一滩酸水,溅在他崭新的皂靴上。"

先将二人收押!"官员掏出手帕擦拭鞋面,"速去城西货栈查问,再传左邻右舍问话!"

"不必如此麻烦。"一道黑影鬼魅般掠过堂前铜鼎,檀香灰被带起的风卷成漩涡。灰衣人甩腕掷出鎏金令牌,在烛火下划出冷冽弧光。

应天府尹下意识接住,瞳孔骤然收缩:"吴"喉间的惊呼被不良人,竖起的食指截断,月光透过窗棂斜斜切在斗笠上,面具浸在阴影里散发着银白色的微光。

公堂烛火突然明灭不定,不良人背手而立,玄色劲装在穿堂风里猎猎作响。

“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便各凭本事吧。”

他覆着玄铁护甲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绣春刀把,"铮"地一声,刀刃出鞘寸许又骤然归鞘,惊得堂前铜鹤香炉震颤不已。

"敢问大人什么意思?"应天府尹的官靴碾过青砖,发出细微的刮擦声。

不良人没有回答,接过孩子放在她们中间说道:“孩子就在这里,你们谁能抢到谁就带着离去。

不良人却恍若未闻,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两个对峙的女人——卖豆腐的妇人指甲缝里还嵌着豆渣,绣着豆荚的袖口被攥得发皱;

老妇人拄着枣木拐杖的手青筋暴起,褪色蓝布头巾下渗出细密汗珠。

孩童被不良人稳稳搁在青砖中央,虎头帽歪歪斜斜地挂在额角。

不良人屈指弹了下孩子泛红的脸颊,金属护腕相撞发出清响:"开始。"

刹那间,两只手如饿鹰扑食般探出。老妇人枯枝般的手指率先扣住孩子的手腕,蓝布衣袖滑落,露出狰狞的鞭痕;

妇人几乎同一时刻攥住孩子另一只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染着豆汁的裙摆扫过地面扬起细尘。

孩童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绣着金线的虎头靴在青砖上蹬出刺耳声响。

应天府尹惊得站起,官帽上的玉簪险些掉落:"这是草菅人命!"回应他的唯有不良人漫不经心的嗤笑,绣春刀把在掌心转出半圈,刀鞘上的铜环叮当作响。

围观百姓挤在堂口,有人捂住孩子眼睛,有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混着倒抽冷气的声响。

老妇人突然暴喝一声,枯瘦的胳膊猛地发力。妇人踉跄半步,却在触及孩子哭红的眼眶时,颤抖的指尖突然松开。

孩童的哭喊声陡然拔高,被老妇人扯得跌坐在地,单薄的红棉袄在拉扯间崩开两道盘扣。

"够了。"黑影一闪,不良人已扣住老妇人腕脉,绣春刀鞘重重磕在她手肘麻穴。老妇人闷哼着松手,女人连忙上前将孩子抱在怀中。

将脸埋进孩子散发着豆腥味的发间,颤抖的嘴唇不停亲吻他通红的手腕:"我的宝儿我的宝儿"

围观百姓还在交头接耳,不良人已翻转鎏金令牌,刀背敲击案几发出清越鸣响:"若真是至亲,岂会为争孩子不顾其死活?"

他刀锋挑起老妇人衣襟,暗绣的蛇纹刺青在烛火下泛着幽光,"城西暗桩早有密报,人贩子惯用"血亲争夺"之计,专挑寡妇幼子下手。"

不良人话音刚落,公堂外突然响起铁链拖曳的刺耳声响,混着重物在青砖上摩擦的闷响。

人群下意识向后退去,让出一条通道。四名不良人如同鬼魅般现身,他们玄色劲装沾满血污,手中锁链另一端拖拽着三个浑身是伤的汉子。

为首的汉子右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膝盖骨明显错位,每挪动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

另两人双臂反折在身后,手腕被铁环死死锁住,脸上布满青紫伤痕,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渍。他们被粗鲁地甩在公堂中央,发出痛苦的闷哼。

老妇人拄着拐杖的手剧烈颤抖,浑浊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当她看清为首汉子胸口那道狰狞的蛇形疤痕时,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布满老年斑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撞翻了身后的长凳,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抠住桌面才勉强站稳。

"这几位,看着面熟?"不良人慢悠悠地把玩着腰间的绣春刀,刀锋在烛火下泛着幽蓝的光。

他上前一步,刀尖挑起老妇人的手臂"城西暗桩,朱雀街迷药案,他们可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了。"

老妇人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围观的百姓发出阵阵惊呼,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应天府尹猛地一拍惊堂木,震得案上的文书簌簌作响,但他看向不良人的眼神中,分明带着几分敬畏与惶恐。

"剩下的,就按律处置吧。"不良人收回长刀,刀鞘重重磕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转身时,玄色披风扫过地面,带起几片枯叶。其余不良人默契地跟上,众人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轻易分开了围观的人群。月光洒在他们的后背,透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粗布短打的朱元璋拨开衙役大步往外走,肩头的尚炘拍着小手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