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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姜宝东一眼看到客厅里陌生的陈设,先是怔了怔,紧接着大笑出声,“我听邻居说的时候还不信,感情你们魏家,还真住进我们家的房子啦?”
他不等魏长冬说话,自顾自往屋里走,翻起老灶台旁边藏的夹层砖头,嘴里骂骂咧咧:“我藏的老酒还在不在?那会儿你们一家子看我不顺眼,啧,魏长冬,你小子不也不愿叫我一声爸嘛?现在可好,滚回来住老子屋里了。”
姜宝东找酒找得兴起,越说越带劲,语气轻佻,眼神却带着藏不住的讥诮。
魏长冬站在原地,身子僵直,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他咬着牙,嘴唇哆嗦。
突然,他猛地一个踉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爸!”
姜宝东一愣,回头看他,像看个傻子。
“……你叫我啥?谁是你爸啊,我可没有你这种龟儿子!”
“姜叔……”
魏长冬磕头了:“能不能带我一把,我知道你以前……你赌钱、你做买卖,门道多,我跟你干,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妈进去了,我爸又去干苦力活……我不想这么过下去了,求你了。”
姜宝东眼睛眯了起来,啧了一声。
“你他娘的,是脑子坏了吧?以前你家那架势,看我家一眼都嫌脏,娶了远寒连她家人都不认,现在跑来磕头叫我姜叔?”
他拎着酒,靠着门框,像看跳梁小丑。
魏长冬不吭声,额头抵着地板,一动不动。
像死狗。
屋里传来被布塞住嘴的低哼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咕哝,又像是痛苦的哀号。
姜宝东听得清楚,皱起了眉:“屋里谁?你媳妇?”
魏长冬咬着牙:“疯了,我不让她吵,要不然邻居要砸门。”
“啧。”姜宝东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不屑,“活该。”
他提着酒就要走,临出门前却又回头,抖了抖手里的酒袋:“行啊魏长冬,真是落魄到头了,连我都求上了。”
他顿了顿,冷笑一声,“不过你也找对人了,我最近正缺个敢赌命的,回头你可别后悔。”
魏长冬猛地抬头,眼神坚毅:“不后悔。”
姜宝东笑了,甩门而去。
门外寒风猎猎,屋里灯泡昏黄。
魏长冬靠在墙边,身边是被绑住嘴的疯女人,耳边是老旧木屋的风声与滴水声。
他抹了把脸,低声道:“这破命……总得赌一把。”
三天后,姜宝东果真没食言。
他像丢根烟屁股似的,把魏长冬从家门口拎了出来,带去了城西那条没人管、老百姓心里都绕着走的破铁轨边。
那儿是宜城市最乱的地头,没人登记户口、没人查铺盖,三教九流混杂,以前有倒腾布票的,有贩私酒的,也有一批专做黑市买卖的。
“看清楚了,”姜宝东叼着烟,朝铁轨后边一排破木屋努努嘴,“以后你要是真跟我干,这些人就是你未来的熟人,不许嘴碎,不许多问,遇事先闭嘴。”
魏长冬点头。
此时的他,头发乱得像窝草,脸上胡茬又脏又乱,整个人骨瘦嶙峋,穿着一件褪色的旧军大衣,站在人堆里像个透明人。
姜宝东没再理他,径直进了木屋。
魏长冬跟着进去,才发现屋里正围着几个人在数票子和香烟,都是紧俏货,也是真正的硬通货。
一个瘸腿男人盯着姜宝东看了两眼,冷笑道:“哟,东哥?好久不见啊你怎么带个生脸来?”
姜宝东一边掸烟灰,一边不耐烦地说:“我朋友的亲戚,手脚利落,穷疯了,想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