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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水瓶盖旋开的瞬间，气泡炸裂的声音掩盖在喧嚣的舞曲声中。
那女职工动作极快，手腕一抖，整瓶汽水像是一道黏腻的瀑布，从姜远寒的肩头倾泻下来，瞬间浸湿了她的毛呢外套。
“你有病啊，做什么呀！”霍佳佳急得丢掉手里的果子，猛地起身，将那女职工推开，动静声打破了和谐。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过来。
舞池里的人渐渐停下脚步，音乐也在一片错愕中减弱了音量，最终停住。
“你再说一遍？”姜远寒站直身体，汽水顺着她的发梢和肩膀往下淌，她的眼神冰冷，声音清晰地响彻整个会场。
那女职工脸上还带着得意的讥笑：“我说错了吗？你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你以前为了巴结魏家，把魏工追得团团转，现在他出了事故不能干了，你就离婚断得干干净净，你以为大家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姜远寒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外套脱了下来，露出里面干净利落的针织毛衣，她把湿漉漉的外套甩到椅背上，径直朝那女职工走了过去，目光如刀。
她站定，盯着那人：“你叫什么？谁让你过来的？”
“我……我就是看不过眼，怎么着？”那人声音发虚，毕竟她只是想骂姜远寒一顿出气，没料到姜远寒会迎面而上。
还引来这么多人的目光。
“我记得你了。”姜远寒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你和张倩关系很好。”
上次她当众揭穿张倩家的丑事，正好被张倩的丈夫温副科长听到，闹着要跟张倩离婚。
眼前这个女人当时也在场。
她记得当时张倩哭着追了上去，后来的事姜远寒就不清楚了，不过今天的表彰大会，姜远寒倒是没见到张倩的影子，连温副科长都没看到。
那女职工脸色唰地一下煞白，眼神闪烁地看向周围，试图躲避姜远寒的视线。
“你、你别乱说！”她辩解道，“张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我只是看不惯你，见异思迁，破坏别人家庭，假正经！”
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谁信她和张倩没关系？
姜远寒眼神一凛：“好，你说我攀附魏家，那我问你，我靠魏长冬进厂了吗？我还在厂里的时候，靠他拿先进了？”
女职工一时语塞。
姜远寒确实不是靠魏长冬才能进厂的，她之前在隔壁县的厂里，就表现得很突出，是之前的厂领导给她开的介绍信。
只不过新职工介绍的那天，她以魏长冬对象的身份出现，大家都自然而然认为她是靠他的关系。
“你说我现在巴结霍研究员，他是谁？国家级科研人员，凭我一个刚离婚、卖菜的女同志，就能巴结得上？你究竟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霍研究员？”
“至于我和魏长冬的事，是私人恩怨，和任何人无关。张倩和温副科长的问题，是他们的家庭矛盾，就算没有我也一样存在！”
女职工的脸涨得通红，嘴巴张了张，却再发不出一句话。
这时，吴厂长气冲冲地从人群中走出，怒斥：“李晓霞，你竟然在厂庆舞会上公然泼汽水、侮辱他人，给厂里抹黑，你当规章制度是摆设吗？”
“厂长，我、我只是替张姐不服气！张姐和温副科长原本好好的，都怪她乱说话，害得人家家庭破碎，张姐前两天上吊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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