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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她的质问和逼近，秦淮舟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低声说了句：：“不一样了。”
陆曦一下子没听清，直到他下定决心般抬起眼，看着她，然后朝她伸出自己的右手。
修长的手指就在陆曦的注视下，一点点扭曲变异，呈现出半透明的树根状，交缠在一起。
“你看，不一样了。”
“是怪物，不是人类了。”
他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和陆曦解释，那双在阳光下泛着微绿淡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浅浅的难过。
人类痛恨异种与怪物。
秦淮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怪物，但妹妹不需要一个怪物当哥哥。
他下意识地不想让她知道。
他断断续续地补充完，除了长得高，冷着脸时比较唬人外，压根不符合一个成熟的哥哥的样子。
她父亲……暂且还称呼为父亲吧，他说过陆曜在基因融合完之后，一直被关在培养液里，很少有清醒以及接触外界的时候。
他现在的对外界的认知，还停留在一个懵懵懂懂的阶段。
这下真的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了。
不然也一路被人家各种坑蒙拐骗，各种利用压榨，还无怨无悔，傻傻地想着要找到妹妹。
短短几秒，触手又变回人类的手掌，被他逃避似的藏在身后。
在他要把手缩回去的时候，被另一只温热的手牢牢抓住。
母亲去世，父亲不再是父亲，只剩下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
陆曦：“挺好看的”
秦淮舟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愣愣地问：“什么？”
陆曦提高音量：“我说，你变成异种，也挺好看的，哥哥。”
原来叫出口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
她上前抱了抱他，感叹道：“辛苦你找我这么久了，哥。”
秦淮舟浑身僵硬，对妹妹的记忆还停留在母亲怀里那个一戳就哭棉花团子。
他不敢用力，半天才回过神来，学着他观察来的，其他兄妹相处的样子。
像一个非常可靠的哥哥一样，拍拍她的脑袋，故作深沉地开口。
“不辛苦的。”
陆曦刚在心里伤感一秒钟，手里猝不及防就被人塞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
秦淮舟一本正经：“妹妹，吃苹果。”
他看出来了，她眼眶红红的，应该是在难过，吃了苹果，就不要难过。
秦淮舟大脑转动了一秒钟，不知想起什么，又从鼓鼓囊囊的腰包里掏出一个苹果，二话不说塞到陆曦另一只手里。
“这个给他，病号，吃苹果。”
陆曦不明白感人的兄妹相认环节，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她一手举着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场面一时之间显得有点滑稽，她甚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吃？”
秦淮舟思索了两秒，似乎是在考虑怎么称呼，最后当陆曦的面，十分严肃地吐出两个字：“妹夫。”
陆曦昏睡这些天，藤蔓结的苹果都被秦淮舟藏了起来，别人谁都不给吃。
但谢枭不一样，他不是别人，看在妹妹这么喜欢他的份上，秦淮舟允许他也能一个苹果。
这大概是他身为哥哥的一种认可。
陆曦捧着苹果，一下子笑出声，低落的情绪神奇地好转。
她以后，也是有哥哥的人了。
血缘，真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东西，那是一种任何人也无法给予的安全感。
陆曦带着秦淮舟塞给自己的两颗苹果回了医疗站。
谢枭虽然还在昏迷当中，但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大概最迟明天就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