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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鸿波抿了口热茶，先是随和地呵呵笑出声：“是不错，相信她在天有灵，也会觉得欣慰。”
紧接着，抬起头，话锋一转：“不过杨队长既然对基地事务亲力亲为，真的对潜伏在基地内的实验体谢枭毫无察觉？”
“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果然还是来了，他们这些在官场上浸淫多年的老狐狸，审讯时就爱玩打心理战这套。
杨静安脊背挺直，不慌不忙地迎上华鸿波的目光，神色坦然
“华专员，希望基地人员众多，每天事务繁杂，有些隐藏极深的秘密，不是轻易就能察觉的。”
华鸿波端着茶杯，目光透过袅袅升起的热气，牢牢锁住杨静安，
“你和陆曦关系密切，她维护谢枭，还策划叛逃，事前你会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我和陆曦公私分明。在工作上，我们都遵循基地的规章制度。她这些举动，我和你一样是事后才知道。”
“更何况，事发突然，称不上策划。”
华鸿波目光如炬：“追捕陆曦一行人时，你的指挥出现了诸多疑点，有人怀疑你是故意放走他们，你作何解释？”
杨静安脸色平静：“指挥过程中，我依据现场复杂的状况做出判断。当时丧尸潮突然来袭，干扰了追捕行动，为了避免我方人员不必要的伤亡，我调整了策略。这纯粹是出于对局势的考量，不存在故意放走他们一说。”
滴水不漏，毫无可挑剔之处的回答，让华鸿波抓不住一点差错。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早就褪去了当初的莽撞孤勇，学会更加圆滑地参与这个世界之中。
这是杨璞玉教会杨静安的最后一课。
华鸿波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既然如此，杨队长，你对他们可能的藏身之处，有猜测吗？”
“没有。”杨静安回答得简洁干脆。
华鸿波靠回椅背，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最后一个问题，杨队长觉得，陆曦是否知晓谢枭的真实身份。”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如果杨静安点头说是，陆曦成为人类叛徒，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国安部的官员会依据所谓的“证据”，罗列她的“罪行”，要求对她严惩。
“我不知道。”
杨静安如实回答，转头看向窗外，高耸入云的太阳王花依旧灿烂绽开。
“在寒潮来临之前，是陆曦拿出太阳花种子，让数千万人得以在恶劣的极寒天气下存活。”
“至于关月、徐菲菲、林非凡、秦淮舟，甚至包括谢枭。他们多次参与危险的任务，表现出色，为守护人类生存空间拼尽全力。”
“在我看来，他们的付出和努力，足以证明他们对人类的忠诚。”
“所以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华鸿波脸上的表情难以捉静静地看着杨静安，许久没有说话。
良久，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制服：“杨队长，今天的谈话就先到这儿，事情还在调查中，后续恐怕还得麻烦你继续配合。”
意思是，这样反反复复的问话，还会进行许多次，直到能从杨静安嘴里挖到点什么。
这大概是一种隐形的施压。
“我知道了，我会配合。”
杨静安起身相送，离别之时，两人心思各异，礼貌握手。
华鸿波离开后，杨静安心不在焉端起茶杯，不料却被滚烫的茶水烫得手指一缩。
嘶，这茶这么烫，也不知道那只老狐狸怎么云淡风轻喝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