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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邵临淄
悍妇受刑临淄城的青石路上,车马喧嚣。李家大宅门楣高悬 “太学” 匾额,谁能料到,这书香门第竟藏着不为人知的家庭纷争。李家儿媳,本是临淄某世家翁的掌上明珠。未出阁时,有术士为她推算命途,断言:“此女日后必受官刑。” 翁闻言怒不可遏,拂袖而起,冷笑骂道:“荒谬之言竟到如此地步!我家女儿嫁入世家,哪有上公堂的道理?何况我女婿身为监生,还护不住一个妻子?”可谁想,女子嫁入李家后,性情大变,凶悍异常。平日里,动辄对丈夫李生指桑骂槐,污言秽语如同家常便饭。李生本念着夫妻情分,一忍再忍,可日子久了,尊严被践踏得支离破碎,终于在一个深夜,愤而向官府递上状纸。县令邵公接过诉状,浓眉一皱,当即签发传票,命衙役速速拘拿李氏。翁听闻消息,如遭雷击,急得面无血色,连忙率领家族子弟,浩浩荡荡赶到县衙。他们齐刷刷跪在公堂之外,苦苦哀求邵公撤回成命,平息此事。邵公却不为所动,冷着脸拂袖而去。李生见岳父一家如此阵仗,心中也泛起悔意,想着毕竟夫妻一场,便也恳请邵公罢手。邵公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公门之事,岂是你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结束的?这悍妇必须拘来审问!”李氏被带到公堂那日,头戴帷帽,却难掩满脸不屑。邵公目光如炬,只问了寥寥数语,便怒喝:“果然是个悍妇!” 随即下令杖责三十。衙役们应声而动,棍棒落下,李氏起初还破口大骂,渐渐没了声响。待刑罚结束,众人一看,她臀部血肉模糊,皮肉几乎尽脱。此事在临淄城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邵公行事太过狠辣,也有人赞他铁面无私,治了这悍妇,还了李生公道。而那术士当年的预言,竟真的应验,令人不禁感叹命运无常。邵公此举,也为临淄百姓树立了威严,此后,乡里悍妇再不敢肆意撒泼,民间都说:“邑有贤宰,里无悍妇。” 这桩奇事,也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流传许久。
2于去恶
阴闱奇事顺治年间,北平举子陶圣俞赶赴乡试,在城郊寻了处僻静宅院落脚。那日清晨,他推门撞见个书生,背着竹笈在巷口徘徊,眉眼间透着股文人气质。两人搭话后相谈甚欢,陶圣俞索性邀其同住,书生欣然应允,自称顺天人于去恶,因陶圣俞年长几岁,便唤他兄长。此后,于去恶总爱独处,案头不见书卷,整日沉默寡言。陶圣俞心生疑惑,趁他外出翻看行囊,除了笔墨砚台别无他物。询问缘由时,于去恶只笑答:“读书岂在朝夕?” 一日,他借走陶圣俞的书,关起门抄得飞快,每日能写五十多页,却不见他整理成卷。陶圣俞偷偷窥视,惊见他写完便将纸烧成灰吞下,随后竟能一字不差地背诵全文。追问之下,于去恶道出实情:“我本是鬼。如今阴间以科举授官,七月十四日考帘官,十五日子弟入闱。” 他还感叹阴间考选严格,不像阳世有些官员靠 “敲门砖” 猎取功名,掌权后便将学问抛诸脑后。陶圣俞听后,对于去恶既敬畏又好奇。然而,一日于去恶神色忧虑地回来,原来文昌帝君前往都罗国封王,阴间考帘官之事作罢,杂神乱入衡文,他自觉无望,打算离开。陶圣俞好言相劝,才将他留下。中元节那晚,于去恶让陶圣俞次日清晨在东郊焚香呼喊他的名字。陶圣俞照做,不久,于去恶带着好友方子晋归来。方子晋容貌如玉,谈吐不凡,三人相谈甚欢。谈及闱中考试,于去恶说策问古怪,自己答得畅快,方子晋却因认出主考官名字,中途离场。几日后,地榜揭晓,于去恶落第,正伤心时,听闻张飞巡查阴曹,有望重审考卷。果然,张飞撕毁地榜,选拔于去恶为交南巡海使。赴任前,于去恶提醒陶圣俞,他命途多舛,此次乡试中举无望,后两科才有机遇。陶圣俞乡试失意归家,向父亲说起方子晋。父亲惊觉此前做梦,有美少年来访,还恰逢陶家添丁,想来此子便是方子晋转世。这孩子小名小晋,自幼与陶圣俞亲近,对科举文章过目成诵,模样也与方子晋愈发相似。此后,陶圣俞两次乡试落第,直到丁酉年科场舞弊案后,科举风气肃清。他终于中副车、得贡生,却不再执着功名,转而隐居教导幼弟,常说:“有此天伦之乐,翰林之位也不换。” 阴曹科举的奇幻际遇,就此成为他一生难忘的传奇。
3狂生
狂生不羁济宁城内,秋风卷着枯叶掠过青石板路。刘学师坐在老槐树下,摇着折扇讲起那段往事:“当年啊,有个狂生,嗜酒如命,家中米缸见底,却一有钱就往酒肆钻,穷得叮当响还整日乐乐呵呵。”这狂生姓甚名谁无人在意,只知他酒量惊人。新上任的刺史是个酒中豪杰,听闻狂生之名,差人将他请进刺史府。酒过三巡,刺史拍着狂生肩膀大笑:“痛快!痛快!” 此后,两人常把酒言欢,吟诗论道,好不快活。渐渐的,狂生仗着与刺史的交情,开始做起 “生意”。有人吃了官司,想求刺史通融,便拎着几坛美酒、几两碎银找到狂生。狂生揣着好处,在刺史面前美言几句,那些案子竟大多有了转机。一来二去,狂生得了实惠,找他办事的人也越来越多,可刺史却皱起了眉头。那日清晨,刺史正在升堂审案,狂生大摇大摆拿着拜帖闯了进来。刺史接过拜帖,看着上面的请求,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狂生顿时瞪大了眼睛,扯着嗓子喊道:“您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笑什么?士可杀不可辱!别以为我好欺负,一个笑我也能讨回来!” 说罢,仰起头哈哈大笑,笑声震得堂前的灯笼都晃了起来。刺史 “啪” 地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大胆狂生,竟敢无礼!你难道没听说过‘灭门令尹’的厉害?” 狂生却把手一甩,大步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喊:“我一介穷书生,无门可灭,您能奈我何!” 刺史气得脸色铁青,当即命衙役将狂生拿下。衙役们寻到狂生的住处,却都傻了眼 —— 所谓的家,不过是城墙根下搭的一间破草棚,狂生的妻儿正缩在里面啃着冷馒头。刺史得知后,无奈地挥了挥手,把狂生放了,只是下令不许他再住在城墙边。狂生的朋友们看不下去,凑钱给他买了块巴掌大的地,盖了间小土屋。搬进新居那天,狂生摸着斑驳的土墙,长叹一声:“从今往后,我可算知道‘父母官’的厉害了!”刘学师的故事讲完,听客们有的摇头叹息,有的捧腹大笑。这狂生的故事,也成了济宁人口中一段荒诞又鲜活的谈资,道尽了贫贱者的狂傲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