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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司家的动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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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片红色的花瓣随风飘落,在空中打了个旋,最终落在了一汪清水中,激起一圈涟漪。

就像她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家族平静的表面。

听雪轩坐落在司家老宅的东跨院,一路走来,两侧的回廊上挂着各色风铃,冬日的寒风吹过,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扇黑漆月洞门巍然矗立,上方悬着一块匾额,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映入眼帘。

这里本不是家主夫妇该住的地方。

正院才是一家之主的居所,那里有更宽敞的庭院,更精致的园林,更重要的是,那里象征着权力和地位。但自从父亲病倒后,祖母就以静养为由,将父母从正院迁到了这里。

更让人觉得蹊跷的是,她还下令让父母分居两院。表面上说是为了让父亲能够安心养病,可谁都知道,这是变相的软禁。

司马晏站在院门外,看着小丫鬟进去通报。寒风吹起他的衣袍,也吹乱了他的思绪。他想起宓溪说过的话,想起她眼中那抹与生俱来的孤寂。

得到允许后,他缓步走进园中。

廊下,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在绣花。她一袭淡青色长裙,发髻上斜插着一支玉兰花簪,整个人如同一幅精致的水墨画。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母亲。”司马晏轻声唤道。

洛夫人抬头,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她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暖,却让司马晏的心猛地揪紧。

那张脸,那个笑容,和宓溪实在太像了。

只是宓溪的眼神里总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冰冷,仿佛寒冬腊月里的霜,而母亲的目光永远温暖如春,像是三月里的暖阳。

“晏儿来了,快坐。”洛夫人放下手中的绣绷,示意小丫鬟搬来椅子。

司马晏在母亲身边坐下,目光落在她手中未完成的绣品上。那是一幅观音像,菩萨低垂着眉眼,慈悲怜悯。

“这次去东陵,”他斟酌着开口,“我偶遇一位路人。”

“哦?”洛夫人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绣针,声音依旧温柔。

“她姓宓。”

洛夫人的动作顿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恢复如常,但司马晏还是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僵硬。

“她说,从她记事起她妈就跑路了。”司马晏继续道,目不转睛地盯着母亲的表情,“而且,她长得很像您。”

洛夫人的目光落在绣绷上,“有些缘分,断了就是断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司马晏从未听过的疲惫,“何必再去寻找?”

“母亲”

“就像这根断了的丝线,”洛夫人拈起一根断线,举到阳光下,“强行接上,只会破坏整幅绣品。”

司马晏沉默了。

他明白了母亲的态度——她不想见宓溪,即使宓溪真的是她的女儿。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就像含了一口陈年的茶叶,苦涩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我知道了。”他站起身,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母亲,我这边还有点急事得赶紧搞定。”

“去吧。”洛夫人微笑道,笑容依旧温柔,“别担心你祖母那边,我会想办法的。”

司马晏离开后,洛夫人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门口,手中的绣线微微颤抖。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来,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她知道,儿子的那番话不过是在安慰她。若真有办法,她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连个家主夫人的体面都保不住。

洛夫人轻轻叹了口气,重新拿起手中的绣活。那副观音像已经绣了大半,每一针都凝聚着她的心血。细密的针脚间,藏着她这些年来的辛酸与无奈。

“夫人,要不要歇会儿?”贴身丫鬟幺荷轻声问,“您的手都红了。”

洛夫人摇摇头,继续专注于手中的绣活:“不必,这幅观音像我想早日绣完。”

幺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退到一旁。她知道,自从老夫人开始针对主子,这副观音像就成了夫人唯一的寄托。

会客室内,宓溪正优雅地品着茶。

这茶香醇厚,入口回甘,一看就知道是正宗的云雾银针。茶香在唇齿间萦绕,却驱散不了心头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烦躁。

她环顾四周,目光在那些古董上略作停留。青花瓷瓶上的纹路栩栩如生,檀木桌案上的雕刻精致入微。从那些漂浮的小字来看,这些古董倒都是真品。

不愧是传承数百年的世家,连个会客室都这般气派。古色古香的装潢中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底蕴,却让她感到几分压抑。

“宓小姐,茶可还合口味?”司泽打破了沉默。

宓溪放下茶盏,瓷器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很好,只是”她顿了顿,“你们司家的规矩,是不是太过严苛了些?”

司泽一愣:“宓小姐此言何意?”

“你让那么多暗卫埋伏在四周,是在保护我,还是防着我?”宓溪直视着司泽的眼睛,“东南角三人,西北角两人,还有屋顶至少四人。”

司泽心中一惊,面上却故作镇定:“宓小姐好眼力。这确实是司家的规矩,还请见谅。”

“无妨。”宓溪唇角微扬,“换做是我,遇到来历不明的人,也会多加防范。只是你们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些?”

司泽正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砰”的一声,会客室的门被推开。司媛冲了进来,裙摆带起一阵风,险些打翻了茶盏。

“不好了!”她一把抓住宓溪的手,“老太婆带人来了!宓小姐,你快从后门走!”

宓溪却纹丝不动:“我又不是做贼,为何要走?”

“你不知道那老太婆有多难缠!”司媛急得直跺脚,“她一直想找洛夫人的错处,现在肯定是听说你和洛夫人长得像,想抓住这个把柄!”

宓溪放下茶盏,眉头微皱:“若我现在逃走,这不就等于承认了我跟洛夫人有一腿?反而会给她攻击的机会。”

“可你要是落在老太婆手里”司泽话未说完,就被宓溪打断。

“谁说我会落在她手里?”宓溪站起身,整了整衣襟,“她想让我做亲子鉴定就做?她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了?”

司媛和司泽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有人敢这样无视老夫人的威严。这位宓小姐,究竟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