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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龙继续说道:“您说张太后和朝内阁老们,是希望让脾气火爆又野心勃勃的武昌王当选,还是让嫔非所生,正统性不强的长沙王当选呢?”
“这两位藩王对于张太后与阁老们来说,哪个更容易控制,更容易成为傀儡呢?”
夏大人指着杨小龙道:“你说的有道理!按照你的思路来看,确实可以解释的通洛阳王的死因。”
“假设洛阳王就算回家称病,不参加摄政王选举。各方势力定然会以武昌王有谋杀其他藩王为理由阻挠,不让齐参与选举。”
“朝廷为了体面又不能让嫔妃所生的长沙王当摄政王,那么洛阳王就是在家躺着,也会被抬入朝中成为摄政王。”
“而洛阳王一死,长沙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与武昌王博弈的唯一人选。”
“各方势力也会暂时达成利益交换,选一名对大家都有利、还容易控制、好对付的藩王来当摄政王。”
“如果…我是说如果,长沙王看到形势发生逆转,他临时起意要杀洛阳王的话,确实会成为参选摄政王的最大的受益者。所以他有不小的作案动机。”
“那么这接二连三杀害藩王的案件,就不是一方势力所为,而是各方势力在看到局势不断的变化,所做出有利于自己的行动。”
“那这案子咱们就更不能去深究经过了,还是拿多次在案发现场出现过的韩氏姐妹出来顶罪的好。”
“不过老夫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韩氏姐妹为什么每次都会在案发现场出现?”
杨小龙眼看话题就回到了韩氏姐妹身上,于是话锋一转,不在再论谁是杀人凶手的问题,转而聊起了另外一件事道:
“夏老大人,下官接下来要说的关于英大人的事,他可能就是某方势力派来的人。”
疑惑的夏大人惊讶道:“英丰跟某方势力有关系?这绝不可能!老夫在南京从未见过他与什么势力有过太多往来。”
杨小龙神秘一笑道:“当然有关系,现在案件发生到此等境地,只要脑袋不蠢的人都知道在利益交换后,大家该瞒瞒,该报报,尽快结案了事,不要再节外生枝,牵扯太多。”
“但英大人作为刑部官员这么久,这么简单的官场道理能不懂?”
“他非要多次为韩氏姐妹开脱罪责,您作为他的授业恩师,难道对其授业时没有讲过为官之道要与光同尘吗?”
夏大人咂咂嘴道:“老夫授业时倒是教过他一些为官的道理,不过老夫多数时候还是在教他为人之道,处事之礼…”
杨小龙轻“哼”一声道:“夏大人,下官未入仕前,家中请来的西师傅席曾给下官布置过一道课业。”
“课业内容是一份地方大员上奏成化帝的奏折。上面有这么一段经典的自述,下官给您念念。”
“大明朝以孝治天下,天下便是一家。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百兆生民,就像是一家的子女一样。”
“皇上就是这一家的父祖,臣子便是中间的媳妇,凡是得按照媳妇的职分去做。”
“能忍责忍,该瞒则瞒,两头尽力顾着,实在顾不了了,便好屈了子孙,也不能屈了公婆。”
“当时西席师傅是这样给下官讲评的,我天朝的政治传统是化家为国,儒家将对君的忠,和对父母的孝联系在一起。”
“所为的相,最初也是君主的家臣,将国类比为家。首先是用家这种人人可懂的方式,在民众间形成一种意识形态的共识。”
“其次是用人情之私,去调和很多天然存在的阶级矛盾。父母与子女之爱是天性,为了之爱,两者都可以受委屈。”
“类比到国的场景里面,自然是百姓可以为了君父受委屈。君主也需要对百姓怀抱一种责任感,因此才会有民为重,君为轻的论点。”
夏大人不断点头,表示对这位西席师傅授业的水平表示赞赏。
一看此人就是在朝廷做过官,而且官位应该不会太小,要不然也总结不出来这些道理。
杨小龙继续道:“但历朝历代,都刻意淡化了,君主对百姓爱的具体表征。代之以爱民如子,这种形式化的口号。”
“落到实处不过是减轻赋税,大赦天下,这种非常态化的形式。除了在后世修史的时候,给予一些评估,几乎没有实质性的约束力。”
“但百姓对君主的爱到规定的很具像,要服役,要交赋税,要纳粮,要遵纪守法,具体的额度条款写的清清楚楚,无人可逃。”
夏大人听到这里脸色一变,感觉内容有些反封建思想。
但这位西席师傅说的并没有错,自己也挑不出毛病。
看来这位西席是位高人,也就是杨小龙这样的苏州大户才能出极高的价钱请来名师授业。
杨小龙依然卖弄所学道:“这份奏折上只提了当‘媳妇的’难处,却只字不提当上‘媳妇’的好处。”
“俗话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媳妇再难也是家庭中不可或缺的主心骨,甚至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比如皇帝要抓权,就离不开锦衣卫这个媳妇。皇帝要平衡朝中势力,就少不了帝党这个媳妇。东南抗倭又离不开我岳父这个媳妇。”
“他们都是媳妇,是受气包。但也是皇帝陛下不可或缺的国之柱石。他们身居高位,操劳是真,但过的也是上等人的日子。”
“如果把中枢比做一个家庭,那么有身在家中的媳妇,也有身不在家中的媳妇。”
“这些身不在家中的媳妇,也想为公婆效劳,只是名额有限,不能让每个人都进中枢,所以一定有人没有名分,却干着媳妇的活。”
夏大人望着早已说完的杨小龙,种感觉对方这话只说了一半,好像还有另外一部分没有说出口,最重要的是他貌似是意有所指。
夏大人试探问道:“你这话没有说完吧,后面应该还有话未说。不会是跟英丰有关系…”
“没错。”杨小龙点点头道:“正是跟英丰有关系。您老说并未注意到英丰与哪方势力有密切关系,您是不是忘记了徽州府盐商花家?”
“江南几大势力,两淮盐商,苏属地主,浙江海商,他们在朝中都有着不同的代言人。”
“花家将女儿嫁给英丰,难道真是的只是感恩?我看这其中觉没有那么简单吧。”
夏大人认真起来道:“具体说说你的想法,老夫听听你的理由。”
杨小龙以己度人分析道:“下官也算是苏属地主中的一员。”
“家中若是有女儿,必然会作为政治联姻的工具使用,而不会变成感恩的礼物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九品检校。”
“除非对方各项能力都不错,有值得培养上升的空间,还肯为我所用,要不然想都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