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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仙风月场所混迹多年,自然听出杨小龙话中含意,顺着对方的意思道:
“大人,小女子是被迫的,一个多月前小女子本想去苏州城,拜访江南大才子杨小龙,向其讨教诗词歌赋。”
“武昌王派人来回春院邀请小女子去王府演出,小女子深知《大明律》,严词拒绝武昌王多次。”
“但武昌王拿权势威胁小女子,说小女子若不到场演出,就扒光小女子衣服吊在武昌城头上供来行人观赏。”小翠仙七分真,三份假的回答。
杨小龙有些傻眼,用右手掐住小翠仙的下巴,将其脑袋抬起来对向自己道:“江南大才子?苏州城杨小龙?还要讨教诗词歌赋?”
小翠仙被掐着下巴,发出呜呜声。杨小龙放开手,小翠仙急忙解释道:
“是的大人,大才子杨小龙写出多首上佳之作,现在长江南北青楼中都在传唱。”
“小女子去年成为本地花魁,想明年更红一些,好跟湖北其它府的花魁一较高下。”
“所以想去苏州城拜访杨大才子,希望能让他为小女单独作曲一首,好参加明年花魁大赛,作为最后决赛的底牌。”
杨小龙没想到这瓜吃到自己头上,赶紧拿起一旁茶碗,假意喝一口掩饰表情,随后咳嗽一声道:
“你有何证明你准备去苏州府找那个杨大才子,又准备用什么手段让他为你单独作曲一首?”
“据我所知,那杨大才子孤傲的很,想让他作曲可不容易,你既然敢去讨要曲目,那一定是有所准备了?”
小翠仙没见过苏州大才子杨小龙,更不知道眼前这位锦衣卫杨百户是谁,便实话实说的回答道:
“小女子两个月前,受市舶司郑大人之邀去宁波府督饷馆演出,途径苏州城时曾登门拜访过杨大才子,可惜杨大才子率军征讨倭寇不在府中。”
“在苏州城青楼中,小女子经打听得知,杨大才子府内有四名当红名妓,她们各个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样样精通。”
“小女子作为回春院多年头牌,又是新进的武昌府花魁,自认为不会比那四位江南名妓在长相上差分毫。”
“若杨大才子肯单独为小女子作曲一首,小女子愿将珍藏十八年的女儿红献给大才子作为回礼。”
“噗!”杨小龙听到小翠仙要将‘十八年女儿红献给出’就为了换一首曲目,直接将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出。
小翠仙哪里敢躲避喷来的水雾,只能闭上眼睛用巴掌大的小脸硬接下喷出的茶水。
金花娘子强行憋着笑,递过来白色手帕。
一边擦着嘴,杨小龙一边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种魅力了,居然能让外地花魁主动送上门求温暖,而且对方在青楼这种地方还是处女。
杨小龙赶紧将话题打住,继续盘问关于武昌王的案情道:“你如何证明武昌王威胁你参加王府演出?”
小翠仙用袖口擦着脸道:“武昌王送来四次请帖,小女子将请帖都收入了手札中。小女子可以去回春院取来作证。”
看着小翠仙不像撒谎的表情,杨小龙继续道:“这么说你是在武昌王府演出时认识的汝南王了,那么当时你二人是如何相见,又做了什么?”
小翠仙将当日情况细细诉说,又将汝南王给出玉佩的事说了出来,并解下腰间玉佩递给杨小龙查看。
还说出武昌王府每隔五六日就举办宴会,每次宴会都要自己参加演出,给汝南王陪酒等。
杨小龙展开诱供道:“你刚才的话可是重要证词,等本案凶手落网,你将作为证人被押去南京刑部接受三法司同审,到时宗人府和锦衣卫也会派人参与旁听。”
“小翠仙,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好好回忆当时情景,想好了再做出回答。”
“若是到了南京三法司审你时,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关乎你的小命。”
“现在听好了,本官再询问你一次,当时你在王府花池小船内,是汝南王自己上船寻你听曲,还是有人带他前来寻你听曲的?”
小翠仙立马回道:“大人,小女子回想起来了,是武昌王府的小厮带汝南王前来。”
“还暗示小女说‘汝南王乃是皇亲国戚,你要全身心的伺候着,可不敢怠慢了’。”
“小女子受到胁迫前来演出,又被武昌王事先威胁,不敢不从啊!”
小翠仙故意在“全身心”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试探杨小龙自己这么往下说对不对。
杨小龙听出玄机道:“你刚才说那小厮对你说‘全身心’,这是什么意思?”
见杨小龙听明白自己意思,小翠仙赶紧解释道:“全身心就是暗示小女子要用心的以身体取悦汝南王。”
“好!那本官再问你,演出结束后,武昌王是不是要你以色勾引汝南王就范?准备拿你作为见面礼与送给汝南王?”杨小龙持续诱供小翠仙道。
小翠仙冰雪聪明,很快找到窍门,赶紧配合点头道:
“是的大人,汝南王离开时将随身携带的玉佩交给小女子,还说让小女宴会后拿着玉佩去找武昌王可以领取大量赏赐。”
“期间还多次表达对武昌王款待甚是满意,自己来湖北不屈此行。”
杨小龙咧嘴一笑,当着小翠仙的面,把玩着手中汝南王的玉佩道:
“那么就是说,汝南王让你将玉佩交给武昌王,以表示双方达成交易。”
“武昌王拿到玉佩知道目的已成,但考虑到你青楼出身,身份低贱,怕你俩私会期间被人撞见,传出去有损皇家名声。”
“所以才每次宴会都让你出席陪酒,好方便汝南王与你在王府花园私会。”
“而你作为弱女子无力反抗武昌王的权势,不得不强颜欢笑参加宴会以取悦汝南王,不去随时就会有生命危险是吗?”
小翠仙连连点头,小脸说哭就哭,一副梨花带雨过后道:“是的大人!”
“小女子一介弱女子,无依无靠,全靠给权贵卖笑为生,才勉强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街头,哪里有胆子敢违抗权势滔天的武昌王。”
“别说武昌王要小女子卖笑勾引汝南王,就是武昌王将小女子卖入深山老林,给七老八十的老翁为妻,小女子也不敢有丝毫不从啊!”
杨小龙将玉佩递给金花娘子,站起身看着小翠仙道:
“本官已经知道案件的经过了,等凶手落网,你去南京刑部受审时,本官会在公堂上旁听。”
“你在刑部要认真回答三法司的质问,不可有丝毫隐瞒。只要你实话实说,诸位大人也不会为难你一介柔弱女子。”
“到时本官也会向三法司的几位大人为你求情,保证你不会因此挨板子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