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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彼岸之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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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雨下得特别大,警局的水理儿站在天台边缘,正出神呢,就感觉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她掏出来一看,都23:47了,屏幕上还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电话那头,除了噼里啪啦的雨声,还夹杂着女人的呜咽声。

就听电话里那女的哆哆嗦嗦地说:“警官,我看到她了……就在殡仪馆后院的槐树下……”说到这儿,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那个穿红裙的女人,她转过头时……”

正说着呢,警笛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水理儿一听,立马抓起配枪,一头扎进了雨幕里。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三天前解剖室里的场景:那女尸的脖颈处,有对半掌大的淤青,形状就跟某种古老的锁骨纹身似的。

水理儿火急火燎地赶到殡仪馆后院,那棵槐树上果然挂着件湿透的红裙,布料上凝结的血珠正顺着树干往下滴,看着怪渗人的。她赶紧拿出证物袋去提取,这一低头,忽然瞥见树根处有团灰白的东西在蠕动。她凑近一瞧,原来是具没登记过的女尸,右手还紧紧攥着半张泛黄的照片。

水理儿把照片拿过来一看,照片里有个穿旗袍的女人站在民国照相馆门前,左肩锁骨处有个蝴蝶纹身,和女尸脖颈上的淤青正好能对上。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突然想起上周在档案室看到的旧报纸,上面说1943年冬,霞飞照相馆老板娘林月娘离奇失踪,最后有人看见她穿着红裙跳进了黄浦江。

之后啊,水理儿在警局浴室洗手的时候,那镜面突然像水面一样泛起了涟漪。她一瞧,镜子里的自己穿着月白旗袍,发间还别着个鎏金蝴蝶簪。这画面跟三天前解剖台上听到的幻听叠一块儿了,当时她明明听见有人用吴侬软语哼着《天涯歌女》。

到了深夜值班室,老法医拿着林月娘的尸检报告走过来,笑嘻嘻地说:“有意思哈,她胃里有大量没消化的海棠花瓣。”水理儿一听,赶紧翻开夹在档案里的老照片,就瞧见照相馆二楼窗边的海棠树下,摆着张雕花木椅。

这事儿越来越奇怪,水理儿决定潜入霞飞照相馆旧址。大晚上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天窗,洒在满地的海棠花瓣上,那场景别提多瘆人了。她刚踩到第三块松动的木地板,就听“哗啦”一声,整面墙的相框都转向了她。泛黄的照片里,穿旗袍的女人在不同季节的海棠树下笑着,每个画面里还藏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

水理儿上了顶层暗室,在那儿找到了一本牛皮日记。她翻到1943年11月17日那页,上面写着:“阿淮又来讨要欠款,那枚翡翠胸针终究没能抵过他的枪。今夜我要在海棠开得最盛时……”水理儿的指尖刚抚过“最盛时”这三个字,突然就尝到了血腥味,原来指甲不知啥时候刺破了指腹。

更邪门的是,水理儿在警局储物柜发现了那枚生锈的翡翠胸针,可监控显示她整晚都在值班。法医检测后说,胸针上的血迹和林月娘的dna完全匹配,物证科还在她外套上检测出1940年代特有的硝烟成分。

又是一个雨夜,水理儿再次来到照相馆废墟。她瞧见那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正在海棠树下擦左轮手枪,等他一转身,水理儿发现他右脸有道狰狞的刀疤,和她上周解剖的连环杀人案凶手长得一模一样。

那男人看着水理儿,笑着说:“你终于来了,我的月娘。”说着就举起了手枪。就在这时候,水理儿的怀表突然倒转。她想起今晨在镜中看到的场景:穿旗袍的自己正把海棠花瓣撒向跳江的女人。

等水理儿在解剖室苏醒过来,发现解剖台上躺着那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她一摸锁骨,竟然多了个新生的蝴蝶纹身,还听见记忆深处传来江水的呜咽声。监控显示她整夜都在审讯室,物证科还在她外套内袋找到半张泛黄照片,照片里穿旗袍的女人在海棠树下微笑,身旁站着个右脸有疤的男人。

暴雨夜,水理儿最后一次来到黄浦江边。她把翡翠胸针抛向江心,水面突然浮起万千血色海棠。在花瓣漩涡中心,两个身影在雨中相拥,男人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女人的唇印在1943年的海棠花瓣上。这跨越时空的故事,就这么在血色花瓣中完成了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