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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金尊玉贵的养着你，这些年教你端庄识礼，让你读书认字，难道就是为了叫你自甘下贱，去给别人做妾吗！”
庄蕙养在大夫人膝下多年。
大夫人一直无波无澜，像是那摆在神龛上的菩萨，终日垂着眼，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似乎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掀起她的情绪。
就算偶尔她犯了错，大夫人想要训斥，对方的神色都是平静的。
至多只是皱一下眉头。
庄蕙虽然真的十分害怕大夫人，但究竟大夫人也没有真正的对她动过手。
这还是头一回，大夫人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庄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泣不成声，身子抖的不成样子，却还是小心翼翼的道：“母亲，您别生气。”
“我……”
“我只是……我只是想着活下去，我并非厚颜无耻，一定要同人做妾，表哥和表嫂说过，届时事情水落石出，就会祝我假死，脱身放我自由。”
庄蕙跪在地上，泪水爬了满脸，她委屈地看着大夫人，满脸哀戚地说自己只是想活下去。
又将严瑾和肖氏同她说过的话，再次同大夫人说了一遍。
可大夫人听罢，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愈发铁青。
她甚至将一本书砸在了庄蕙脸上。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蠢的东西！”
大夫人紧紧的盯着庄蕙的脸。
庄蕙这长相，全然集合了她生母和庄父的长处。
端的是妩媚勾人，就连安安静静站在那，都带着一股风情。
好在她眼神并不柔媚，加之她性子过分内敛，平日里也不穿艳丽的衣裳，衣着打扮都很素净，加之举止端庄，极大程度的冲撞了面容所带来的艳丽轻佻之感。
可即便这样，庄蕙也仍旧是气质卓然的大美人。
尤其是她落泪的时候，容易唤起心善之人的保护欲，却也会唤起内心阴暗偏执的人的施虐欲。
就这样一张脸，她要去做严瑾的妾！
还敢和她保证，严瑾不会对她起心思。
“你这张脸是什么模样，那肖氏又是什么模样，放着你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身边，你真当严瑾是那柳下惠不成！”
平心而论，肖氏长得绝对不算难看。
她模样也算标致，性子又温柔，也的确是个美人。
可美人和美人之间，也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肖氏好看归好看，可若跟庄蕙比起来，那就全然不够看了。
“你若跟了严瑾，名义上你就是他的妾，他想要对你做什么，你如何能防得住！”
“届时严家的人反而会说你不懂规矩，妾通买卖，若有人嫌你不听话，直接将你卖了去，你又该如何！”
“有些事不上称没有四两重，一上称千斤都不止，你真当做妾很简单，那可是一辈子仰人鼻息，全看他人脸色过活，高兴了拿你当个人，不高兴了，拿你当个物件踹开，你连找个想要帮你做主的人都没有！”
听着大夫人的话，庄蕙的脸色变得苍白。
这些事情她也想过。
可——
“可是表哥和表嫂都说过，这只是权宜之计，一旦真相大白，我就能得到自由。”
“母亲，您成全女儿吧，在这府上，我真要活不下去了，阿爹和祖母每日都想要我死！”
“放肆！”
大夫人声音泠然，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染上了几分怒意，“你在我跟前长大，我都还没死，谁有那个胆子敢动你？”
“只要我还活着一日，你父亲和祖母就不会真正拿你怎么样，否则你如何还能活到今日，早在事发那天，就用白绫将你送上了黄泉。”
“何况你口中的等真相大白，就助你假死，脱身还你自由，根本就是个笑话。”
大夫人看庄蕙的眼神愈发失望，她真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教出了如此蠢蠢天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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