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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湘祈屏息凝神，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不惊动众人。
一来揽星楼日日闭店之后都会专门有人将所有出入口都检查一遍，确保都上了锁；二来芙蓉街因为直通皇城，故而夜里时常有官兵巡视经过，这条街上几乎从未发生过什么强盗案件。
实木打造的台阶结实稳固，徐湘祈将手上的油灯吹熄，悄无声息地下了几阶。
只见一楼柜台后闪着些微火光，有一人身长玉立，正在翻阅什么。
看身形，有些眼熟。
徐湘祈一时想不起这人的姓名，她一手持灯一手扶着护栏，又下来了几阶。
刻意弄出了些许声响。
柜台后的人果然应声看来。
火光映出林观繁微微诧异的神情：
“徐小姐？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这么晚了，公子又是在做什么？”
徐湘祈的声音清泠，明明是相同的声线，听起来却与姚珞珞很不相同。
林观繁愣了愣，正要解释，突然匆忙道：
“小姐等等！”
他将柜上的烛火拿在手中，向着楼梯的方向走过来。烛火映照出的光晕以林观繁为中心，一步步蔓延至徐湘祈身边。
“天黑路陡，姑娘未点灯，当心些。”
他站在台阶下，极有分寸地和徐湘祈保持着距离。
徐湘祈沉默半晌，几不可见地调转脚尖的方向，向着楼下走去。
等徐湘祈在平地站定，林观繁注意到她手中熄灭的油灯，温声道：
“姑娘可否将油灯借给在下一用？”
烛灯微微倾斜，火光受惊，发出啪啪的爆裂声。
片刻后，两人周身的光线变得明亮许多。
油灯点燃后，林观繁并未交还，灯光引着两人向着柜台方向走去，只听徐湘祈道：
“公子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这语气算不上友好，林观繁低头看她。
自他伤势有所恢复、意识清醒之后，这是他和徐湘祈第二次见面。
林观繁明明记得，之前小年夜在揽星楼，徐湘祈不仅关心了他的伤势，为了新年吉祥，还特意替他拍木避谶。不说亲近，至少也是以朋友之礼相处。
怎么现在却突然变得这般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