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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账本就放在周远志的面前，听到冯天雷这句话，他并没有立刻去翻看账本。
而是反问道：“冯老板，既然这个账本是见不得光的，你又为什么敢把它摆在我的面前。”
冯天雷耸了耸肩。
“你知道么周县长，其实这个黑色的账本一直都被我锁在公司的保险柜里，并且连保险柜的位置都不会有人找到，可是在那天我和你跟赵局长一起吃过饭之后，就把这个黑色的账本拿出来了。”
“为什么？”赵光明追问到。
“因为那天从你们两个说话的态度中我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你们一定是因为某件事情对我产生了怀疑，也一定会调查我，而周县长威名在外，我知道自己一旦被调查就绝不会有好果子吃，最好的结果也是逃离荣阳县，我可离不开这个地方，所以我还不如对你们以诚相待，这样大家都省点力气。”
周远志彻底被震惊到了。
不止是因为冯天雷说的这些话，更因为周远志从未见过如此冷静和理智的人，可以说此刻在他面前的冯天雷就像是魔鬼一样，理智到了骨子里。
周远志的手放在黑色的账本上，用手指头敲打了两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打开。
可这个时候赵光明却不管那么多，他已经打开了红色那本。
看着看着，他就皱起了眉头。
“你这……这上面记录的怎么都是小额度的贷款，并且很多都是逾期未还的状态，按照你这样往外放贷款，怕不是你底裤都要赔了，冯老板，我看你这个账本也是假的吧？”
周远志从他手里接过来一看，果然上面都是一些小额度的款项，甚至还有些是万八千的。
除此之外，这上面还标注了借款的利息，利息也并不算高，几乎没比银行的正规借款高多少。
“是啊，你还标榜自己是信贷公司，像你这样把钱借出去，就这点利息，你拿什么盈利，不亏死就不错了。”
冯天雷摇头道：“二位，这个账本是真的，另外我只说了这两个账本一个见得了光，一个见不得光，可没说账本都是假的，我要说这两个账本都是真的，你们信么？”
其实周远志的本心是愿意相信冯天雷说的话的，刚才手放在黑色账本上没有打开，也是心里在犹豫要不要给他一条后路。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周远志就没有再犹豫，直接打开了黑色账本。
随便翻看了几页，上面记录的数字就让他和赵光明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这上面的数字少说都是几十万，多的还有几百上千万。
至于利息，那更是惊人。
其中一条记录着，借给一个生意人本金五百万，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连本带利这个人就换了一千两百万！
这两个账本还有一点有很大不同。
那就是红色账本上逾期未还的人数有很多，而黑色账本上虽然数额都大得多，可多数都已经划上了一条横线，代表这笔账已经还清了。
周远志和赵光明俩人对视了一眼。
赵光明手举着黑色账本晃了晃，冷冷的说道：“冯老板，我都不用仔细算，就拿眼镜这么扫了几下，你这个黑色账本里的借款数额最起码都超过了九位数了，放出去这么多高利贷，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要把牢底坐穿，对么？”
这下连赵光明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面前的冯天雷了，因为这个家伙竟然连自己的词儿都给说了。
周远志把两个账本放在了一起。
对他说道：“假定我现在相信你说的，这两个账本都是真的，我也明白你为什么要分开做这笔账，直白的来讲，黑色的账本是高利贷，红色的账本是你公司合法营业范围内的正常放贷，可是……你给我们看红色这本的就够了，为什么还要给我们看这本黑色的？”
“呵呵，周县长你和赵局长这么聪明的人，你们也知道我在荣阳县是个有钱人，要是今天就给你们看红色这本，那我怎么解释我的钱从哪里来的？”
他的这句话让周远志和赵光明俩人的脑袋里同时冒出两个字来，那就是“作死”。
可是……这个家伙又是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赵光明对周远志说：“周县长，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他什么了，有这两个账本在手，剩下的交给我们局里的经济犯罪调查科就可以了，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查出所有的事情。”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冯天雷却还是面不改色。
周远志知道，这个时候他要是点一下头，那赵光明立刻就会叫人进来把冯天雷给关进去，这家伙的这辈子从这一刻开始就算是废了。
现在的情况要放在几天之前，自己对冯天雷还没有太多了解，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一个混混上，那么这个时候周远志绝对不会犹豫，会立刻让赵光明把他给办了，这也算是为民除害。
可现在不同了，他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是个“奇葩”，是整个前门村所有人眼中的好人，所以周远志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武断的将他看做是个混混。
于是周远志并没有理会赵光明的话，而是沉吟了一下，问道：“这个黑色的账本上，能看出来你借出去的都是高利贷，那这个红色账本上的钱你都是借给什么人的？”
“这个红色账本上的借款人可就太多太杂了，有上班族，有难以为继的小个体户，还有些刚毕业的大学生……”
没等他说完，赵光明终于忍不住了。
“冯天雷啊冯天雷，你说你还是个人么，连刚毕业的大学生你都不放过！”
“赵局长误会了，我这可不是在坑害他们，而是在帮他们，这世道如果我不给他们提供帮助，怕是没人能帮他们了。”
“你……你给我说清楚。”
冯天雷伸手把红色账本摊开，指着上面的一条条借款记录，像是讲故事一样给他们两个讲了这些钱都是借给什么人的。
听他说完之后，赵光明的心里就一个念头。
“冯天雷这个人绝对不能抓，否则周远志能把自己的腿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