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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周少，你这是干什么啊？人家怀孕了，不能乱来的！”小芳虽然在推搡，但说话的语气却带着点欲拒还迎的架势。
周明远抹了把脸上的棉絮，声音像毒蛇吐信，"骚货，你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嗯？"
“讨厌啦，人家才没有……”
周明远捏住小芳的下巴：“乖，帮我办件事儿，我给你转正的名额。”
小芳眼睛顿时一亮：“周少，您说真的？！”
“不仅如此。”周明远笑得一脸荡漾，“你要是做的好，我还能给你三个入厂的名额！”
小芳一听 眼睛更亮了。
自从结了婚，婆婆总是因为她挣钱挣得少嫌弃自己，要是她能把小姑子和小叔子他们都安排到纺织厂，那她就完全可以在婆婆面前扬眉吐气一把！
说不定因为这个，她家男人从今以后都能把自己供起来！
“周少，您吩咐好啦，人家肯定做到！”
十二月末。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白日里大风刮起来的时候冷的刺骨。
小芳领着三个临时工姐妹，在纺织厂仓库里用棉纱缠出夸张的弧度，把的确良衬衫撑得紧绷绷的。
"这样行吗？"最年轻的姑娘不安地摸着假肚子，"我听说大学生可精着呢"
小芳往自己"肚子"上拍了两巴掌，发出闷响："怕什么？周少说了，只要闹够半小时，入厂名额当场兑现！"
她掏出周明远给的蛤蜊油，往眼下抹出泪痕，"等会都给我哭得像死了男人似的！"
正午十二点，下课铃刚响，四个"孕妇"就堵在了应用科学系实验楼前。
小芳突然把厚重的围巾扯开，扯着脖子嚎起来："丧良心的陈凡啊！搞大肚子就不认账……"
路过的学生齐刷刷转头，却没人上前。
只是站在一旁指指点点，说话的声音都很小。
小芳蹙了一下眉，但没当回事儿。
她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胆子也大了起来，干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声音尖利得像是要把寒风都撕开一道口子。
“丧良心的陈凡啊！欺骗我们的感情，搞大我们肚子，简直不是人呐！小同志们可要给我们评评理啊——”
她一边哭喊，一边偷偷掐自己的大腿，硬是挤出几滴眼泪，顺着抹了蛤蜊油的脸颊滑下来，显得格外凄惨。
另外三个女工见状，也立刻跟着哭喊起来，一个比一个卖力。
“陈凡就是个骗子！骗我们说会负责，结果现在连人影都见不着！”
“他仗着自己是大学生，欺负我们没文化！姐妹们可要擦亮眼睛啊！”
“我肚子里孩子都快四个月了，他连一分钱营养费都不给！丧尽天良啊！”
她们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互相补充细节，编得有鼻子有眼，仿佛陈凡真的对她们始乱终弃了一样。
围观的学生们面面相觑，有人低声议论，有人皱眉摇头，但始终没人上前。
小芳心里有些发虚，但转念一想。
周少说了，只要闹够半小时，名额就到手！
于是她干脆一咬牙，猛地扑向一个看起来最老实的学生，一把拽住对方的袖子，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小同志！你可得帮帮我们啊！我们都是老实人，被陈凡骗得走投无路啊！”
那学生被她拽得一个踉跄，脸色涨红，结结巴巴道：“我、我不认识陈凡啊……”
小芳哪管这些？
她继续撒泼，声音拔得更高：“你们大学生都是一伙的！是不是想包庇他？！天理何在啊！”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喊了一声。
“陈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