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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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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全,你给我滚过来!”霍敬亭转头对着月洞门外的张全怒吼道。

她真太聪明了,仿佛掌控了他所有的弱点,一针见血戳破了他们之间问题的要害。

她怎么能说出既让他心动又让他心碎的话来?

霍敬亭对垒过无数满腹算计的聪明人,但卢宴珠赤诚无害的聪明是唯一会让他感到害怕的。

他太知道下定决心的卢宴珠,是不会被撼动更改。

正如她当初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义无反顾的嫁给他。

同样的,如果她决定了要和他分开,名利富贵、血缘亲情都绊住她,十二轮的四季更改后,不再窘迫卑劣的霍敬亭,从容得体的回看往事,忽得深切感知到当初卢宴珠嫁给他是何等的孤勇。

在卢宴珠不爱他后,他终于迟缓地感受到多年前的那份爱意,原来天上明月的光辉曾无悔地照耀过他。

他错了,真的错了,他手里拥有的所有筹码,明明都是卢宴珠主动抛下后,才主动奔向他。这些卢宴珠放弃过一次的东西,怎么可能留得住她?

在知晓卢宴珠爱过他后,他真的还能固执坚持卢宴珠留下吗?

再让这座冰冷的府邸吸走卢宴珠全部的生机与活力吗?

痛,痛,痛痛痛痛痛!

朝堂上的刀光剑影,他能游刃有余,战场上的尸山血海,他能面不改色,从不会害怕懦弱的霍敬亭,第一次怯了, 他捂着肋下的位置,后退几步,对着连滚带爬走过来的张全,沉声道:“不是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我禀告吗?还不快说!”

他丢盔弃甲、临阵而逃,明明现在是他最意气风发、大权在握的时刻,霍敬亭却仿佛变回了十年前的自己,他没有从容淡然,全是偏执恨意。

那时的他,恨踩在他头上的政敌,恨奚落可怜卢宴珠的看客,更恨得到卢宴珠全部爱意的裴子顾!

而现在的他,恨霍府,恨自己,同样也恨给了他爱又收回的卢宴珠!

张全是从小山居追着霍敬亭身后一同过来的,霍敬亭的脚步太快了,他走到连廊时,就见霍敬亭和卢宴珠亲昵的站在一起。

他很有眼色的候在前院廊下,小别胜新婚,二爷和夫人几日没见,倾诉一下衷肠也是正常的。

然后他就听见夫人和二爷情绪都激动起来,仿佛起了争执,想着往日夫人的性情,这次至少还没动手,夫妻磕磕绊绊也是正常的。

十年间,已经有了经验丰富的张管事,低眉垂眼,敛步后退,努力争取悄无声息离开,不做被殃及的池鱼。

一声怒喝,粉碎了张全的奢望。

明明隔着一道墙,也不知道二爷是怎么发现他的。

张全不敢怠慢,缓慢倒退的步子立刻转换而快速上前的碎步,全程他的视线盯着地面,走到霍敬亭跟前后,一刻也不敢耽误道:“二爷,属下要禀告您的头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夫人回府了。”

张全想在卢宴珠面前替霍敬亭表一个心意,也想让霍敬亭降降火。

他不是年轻小伙了,身板也没有柱子兄坚硬,可挨不住霍敬亭一脚。

只是他讨巧的话只等来霍敬亭恨意未消、残留戾气的一眼。

张全瑟缩一下,忙把头埋得更低,他正发愁真正想要说得事情该如何开口,就听见卢宴珠清浅的声音响起。

“二爷,你有要事就先去前院处理吧,我并不着急一天两天。”卢宴珠知道分开也需要一个过程,也并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说离开就离开,她会等霍敬亭冷静下来考虑清楚的。

她回府的第一天告诉霍敬亭,只是因为她无法再心安理得的接受霍敬亭的好了,

与霍敬亭的急躁愤怒不同的,卢宴珠的语调如清泉般动人平和。

即刻处刑变为了押后听审,霍敬亭紧绷到极点的身体线条终于放松了一点。

“还有,若是明天二爷你方便,我想送二爷去上朝。”最难开口的部分已经说了,大宴珠的心意她也传达了,卢宴珠努力露出笑容来。

霍敬亭唯一向她讨要的礼物,她一直都记得。

霍敬亭的喉头滚动一下,眼中的恨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泛红的泪意。

喉间的肿痛,让开口都变得困难,他明明想回一句不方便,出口后却变成了:“好。”

这一刻,霍敬亭忍不住想,卢宴珠是不是在恨他,不然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他?

让他爱不能又恨不得,好残忍啊,让他死不了也活不好。

他待她是不太好,她如果真恨他也是应该的,他宁愿卢宴珠恨着他。

霍敬亭闭上眼,眨掉眼中的泪意后,他情绪平复下来,对张全的态度恢复到平常,一面向前院走,一面道:“直接说正事吧。”

张全松了一大口气,他忙给卢宴珠行了一个大礼,追上霍敬亭后说道:“二爷,半夏的踪迹查到了,她去刑部报案去了,暂时还未打探出半夏状告何事。只是刑部尚书与二爷您不和,这次李家父子案刚在二爷您手下吃了亏,属下担心刑部会借题发挥。”

张全并不担心半夏真能闹出什么大案来,她虽然在夫人身边伺候,但夫人根本不关心二爷在外做的事情,在失忆前更是从未踏足小山居。

霍府,特别是清辉院小山居管得很紧,以半夏后院丫鬟的身份,她根本接触不到机密的事宜。

所以他更担心的是刑部借半夏霍府丫鬟的身份发挥,污蔑构陷霍府。

霍敬亭的步子顿了一下,他神情严肃抿着唇,把近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后,神情越来越凝重:“你忘了——丽州。”

张全像是被戳住腿的青蛙,反应极大的回答:“不可能!”然后他把声音压得极低,“二爷,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椿芽是夫人的贴身丫鬟都不知道这件事,半夏绝对不可能知道!”

霍敬亭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所有事情都串起来了,难怪他觉得李家案子的手笔总有些不对劲,原来这只是一个开胃菜,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张全,京城的人不知道,京外的人瞒不了所有人,丽州出事了。”霍敬亭语气染上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