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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天明显震惊了，咬牙切齿道，“夷三族，不，诛九族，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死了也得把骨头剁碎，塞茅坑永世不得超生，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做蛆虫。”
陆天明挠挠头，很是苦恼，“可他来投降了。”
陆天天差点咬着舌头，满身的激愤一泄而空，无奈看着他，“东虏啊。”
“姐姐知道？”
“我又不是傻子，皇城整天有人串门，东虏的使者入京被直接关在十王府，大家都说东虏来投降了。”
陆天明了然，这事有脑子的就能看出来，马上开衙了，自己不可能一直不闻不问。
“姐姐给个建议？”
“胡说八道，妇道人家，谈什么公事。”
“不是您说的，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永世做蛆虫吗？”
陆天天翻了个白眼，“时机不合适就拖着吧，跟我绕什么舌头。”
陆天明笑了，“姐姐真是睿智，您哪里看出我想拖着？”
“不是我看出来的，你姐夫说的，舟山刚被问罪，东虏找这么个时机很不合适，你无法向天下交代，无法向辽民交代。”
“是啊，可也不能拖啊。”
“问罪努尔哈赤一家不就行了。”
“我是行了，辽民不一定行啊。”
“冤家宜解不宜结。”
陆天明哭笑不得，“姐姐，您这是皇族家天下思维，问罪是肯定得问罪，方式怎么样，很麻烦啊，他们不可能如林丹汗一样被封国公。”
“满人不过三十万，还没西域一半。”
“您这更不对，杀辽民的刽子手很多是降卒，本身也是汉民。”
“那是军令，他们怎么还有罪？”
“我可以这么想，辽民会这么想吗？很多人被亲朋所杀，惨不忍睹，百万人苟延残喘，却有一成人绝子绝孙，我刚在大明处理了十万阉人，辽东又给我送来十万，一想到这问题，我就像亲手掐死他们。”
“造孽啊，那怎么办？”
“这不是向您请教嘛。”
陆天天不想跟他绕嘴，不耐烦道，“总之就是不合适，问罪少了，之前的话如同放屁，问罪多了，江南那些贼子以后可能会破罐子破摔，杀更多人。”
陆天明啪得一声鼓掌，“姐姐真聪明。”
“去你的吧，你是少个做事背锅的人。”
呵呵呵~
陆天明附身乐了，锦衣卫的家眷，战战兢兢做皇帝亲军，没有蠢人。
陆天天想了一会，抱着儿子下地，屁股拍了一下，示意后面的亲卫看着，去上个茅厕。
等儿子走了，她才低声道，“我去给你劝不合适吧？妇人干政，你姐夫还不发疯。”
“我没让您劝啊。”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痛快点。”
“我就是想知道大多数人怎么看待这件事，投降可以，但绝对不会有人欢呼，也不会有人认为这是大捷。站在东虏角度看，他们投降的时机很聪明，拿得起放得下，站在大明的角度，老子用不着他投降来恶心人。”
“我明白了，你的确不合适开口，等着，我给你劝劝。”
“啊？您明白什么了？”
陆天天朝他一挤眼，拍拍肩膀附耳道，“姐姐懂，圣人不能绝情，想活着，得办事，你等消息吧，不用点我了。”
姐姐说完施施然走了，陆天明被雷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谁把姐姐教导成这样子？
扭头看向于成龙，“你听懂了？”
“回上位，楼下锣鼓吵闹，属下没听到夫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