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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作以前他那暴躁脾气，早就忍不住把这些令人厌恶的大臣全都拉出去砍头了。
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修养功夫还远远不够。
仅仅一封书信，就差点让他喷出血来。
朱允炆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连续做了十几次深呼吸，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这个锦衣卫张永，在遭到背叛后，被人打晕遗弃在雨林中，孤身一人穿越险恶的热带丛林，硬是逃回了大明边关。”
“这是个人才，成祖，你觉得朕是该留下他，还是放他离开？”
成祖犹豫了一下，不敢回答。
皇帝看重这个锦衣卫的原因不过两点。
一是这个锦衣卫的能力非常强。
即便他说的是假话，即使他并未独自面对猛兽，更未杀出重围，单凭他能一个人在热带丛林中穿越，返回边关，就已经充分体现了他的能力。
这份能力确实出色，在整个锦衣卫中，能达到此水平的恐怕不超过十个手指。
这足以让皇帝心动。
第二点就是他的忠诚！
明明已经回到大明，凭他的身份和地位，就算受到惩罚，也不至于丧命，大概可以安稳地活下去。
边关将士也愿意好好招待他，军队崇拜强者，张永身为强者中的佼佼者，自然会得到尊重。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张永愿意留下，至少可以安稳地活一段时间。
比起去热带丛林吃苦不是舒服得多吗？
可即便如此，张永依旧一直闹腾，非要回到雨林上去劝说。
期间甚至试图偷偷溜走，幸好被巡逻的卫队发现，被强行留下。
可以想象，这个人是多么的忠诚！
像这样既忠诚又有能力的人才，皇帝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但是……
正因如此，朱允炆陷入了纠结。
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忠诚了，他所忠于的对象并非是他这位现任职的皇帝。
朱祁钰怎能安心启用这样的人呢？
袁彬的眼神已经流露出决绝的神色：“如果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我还没有回来……”
“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几人面面相觑，一名边关骑兵迅速转身，向着来路策马飞奔而去。
另外两名骑兵则牵着马，在袁彬注视之下，寻找一处避风的小丘，躲在后面，用两张毛毯裹住全身，努力维持体温。
寒冬里的草原寒冷刺骨，呼出的气息还未消散就可能冻结成冰渣；一泡尿还未落地便已化作冰柱。如此恶劣的天气，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也很容易被冻死，必须做好充分准备才行。
袁彬看到他们藏好之后，点点头，随后徒步朝大营方向走去。
守卫大营的瓦剌士兵发现一个身影从草丛中冒出，吓得浑身一颤，急忙举起手中的长枪。
那个被遗弃的锦衣卫，居然在这冰天雪地中安然归来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入了伯颜帖木儿耳中。
伯颜帖木儿眉头紧皱，立即下令道：“你们几个，把他除掉。”
“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大明皇帝知道。”
伯颜帖木儿身边的亲卫点头答应，没有披挂甲胄，只穿了一件厚重棉袄、提刀而出。
在他看来，一个独自闯荡草原数月的锦衣卫即使再厉害，此刻想必也已精疲力竭。对付这样的人，他们这二十多名亲卫全力以赴，已经足够重视。
穿戴盔甲费时费力，何必要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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