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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夜深人静时,他总会回忆起过往种种。
那些焦灼烦躁,那些僵持不快,统统有了答案。
他根本不适合官场,就算勉强下去,怕也难有进益。
与其憋屈郁闷地过这一生,还不如从眼下就有个决断!他要去大江南北,去传业解惑,更要去学习,去丈量大雍的每一寸国土,去见每一处风光。
越是这样想,他心底早已熄灭的火焰越发熊熊燃烧。
还未等到一个恰当的时机跟父亲坦白,他就遭遇了一场挫折。
那件事本就不该这样做,分明是上峰处理时有失偏颇,为何还要他去道歉,去服软?
宋竹砾明白,这是官场上的为人之道。
可他就是不愿意。
拉着妻子,他第一次郑重其事地跟她说了自己往后的打算。
那一晚,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双眸熠熠生辉,直视着金氏,一字一句皆发自肺腑。
金氏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心头咚咚直跳。
作为枕边人,再也没有比她更清楚宋竹砾的为人。
她也看得出来,这段时日丈夫当值做的并不顺利,更不开心。
两口子因这事儿回到宋府,面临就是公婆一齐的雷霆暴雨。
金氏作为媳妇,少不得要被婆母怪责,平白挨了好些责骂。
当时宋竹砾就挡在她前头,第一次正面维护妻子,直接对赵氏说:“这与她无关,她在外头自然是听我的,你不来骂我,反倒骂她,这是什么道理?母亲有什么火气只管冲着儿子来,她照料儿子辛苦,再被母亲这样骂,岂不是要寒了心?”
赵氏本就怒火攻心,这下更是气得浑身颤抖。
儿子居然当面维护儿媳。
这话到了丹娘或婉明跟前,赵氏都说不出口。
金氏如今想来,都觉得眼眶温热。
原以为他们夫妻这辈子就相敬如宾,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了,没想到,数年后还有这般同心之时。
收好药材,进了房,屋内已经有丫鬟摆好了晚饭。
金氏去叫宋竹砾来用饭。
宋竹砾却一把捉住了妻子的手:“你可怪我?”
金氏一愣,下意识地安抚:“这事儿也不怪你,咱们再与父亲母亲好好说便是,待他们消了气……”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竹砾飞快打断:“我不是说这个,你与我成婚数年,我也没有叫你享过什么福,先前还对你那样……你可怪我?”
金氏张了张口,很想说不怪的。
可她脑海里很快闪现出与丈夫同窗共读的画面。
那时候,他们有不同想法,宋竹砾都鼓励妻子直言不讳。
沉默片刻,金氏笑了:“要说不怪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泥人捏的,半点气性都没有么?我怪过你,也怨过你。”
宋竹砾眼睛瞪大了,急切地看着她:“是我不好!我原先太不像样子了。”
说着,他就用上了各种道歉的话。
听得金氏忍不住笑了。
她衣袖掩口,眉眼弯弯:“那我可把你这话当真了,往后可要看你如何补偿我才是。”
“好好,我一定做到。”
宋竹砾仿若下定了决心,“要是往后我离京……你就别跟着了吧,你一个女人家,身体娇弱,外头风吹雨打的,我不想让你吃苦。”
“让你留在府里,整日瞧母亲的脸色,你也过得不开心。这样好了,咱们在外头置办个宅院,就像六弟他们两口子,咱们住出去,干净爽利,岂不痛快?”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早就备好的银票地契,一股脑塞给妻子。
“这里有几个铺面,每年也能收些租息,算上老家的份例,还有这些个,应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