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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黑衣再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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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武密会翟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使翟让深明大义:作乱并非出路,草莽英雄自古难成大业。

翟让憨直,主动交待了一件事情。去年冬季,一位朝臣特意从江都派遣密使,来拉拢过李密,具体谈话尚不清楚,因为,李密生性多疑,不肯透露。

唯一能确定的,是密使的身份,他就是太史令袁允。

一个负责祭礼占勘的高官接触李密,究竟要讨论何类话题,翟让的想象力无法触及。跑到中原地带李密的地盘,占星望气,破解天象,袁允已经犯了大忌。

太史令只对皇上负责,皇帝不下诏谕,谁能遣使,又是一个考验智商的怪题。

且不管真相是什么,只看表象,就能知道,皇殿之外还有无数颗躁动的心,都在拨弄着自己的算盘,野心足一点的,还在筹划着自己的大业。

也难怪杨广终日凄惶不安,不敢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他不仅失去了民心,也失去了臣心。

一旦风吹草动,即刻有无数黑手变成魔爪,伸向他的脖颈。

而最先得手的,往往就是他最亲近的人。

盛尚欣慰地认为,自己重新组建一套体系,加固自己的势力范围,以此阻断老臣们的企图,无疑是正确的。

如果继续沿着杨广的路数,等待他的,绝对是万丈深渊。

冷落内史侍郎虞世基、太史令袁允,打击持宠而娇的宇文派系,重用大家都不看好的司马德戡,就是警告心怀不轨的权臣,帝心明镜一样,魑魅魍魉都照着呢。

基于这个判断,盛尚决定要先从袁允、虞世基二人下手。

这天暴雨滂沱,王义密宣袁允入内宫。

袁允进入西阁主殿的那一刻,脸色就开始了各种变幻。从最初的得意到后面的不安,再到恐慌,都来自眼前的一切:大殿不见皇上,只有韩三和韦武一身肃杀之气,荷刀挺立。

韦武声音低沉:“皇上命袁公在此等候,还命我们二人好生伺候呢。”

袁允忙不迭点头躬身,连声好好好。可依然禁不住四处扫描,努力寻找一点线索。

韩三微笑着与韦武搭讪:“韦将军河北一游可有收获?”

韦武笑曰:“纯属穷游,毫无收获,叛军阵势愈加壮大,能活着返回,已是万幸。”

二人聊的越投入,袁允越不自在。

王义说是密召,袁允还以为皇上有要事咨询,要知道,被特意独自召见,发挥的好,博得龙颜大悦,得到赏赐是其一,官升一级都是很随意的事情。

他一路思量着如何趁天下太平,民心所向之时,劝谏皇上秋后祭天通神,宣告大业之伟功,皇恩之浩荡,为皇上头衔加几个前缀。比如恩慈、明仁、晟远等等,如此神圣的字眼,哪个皇帝能狠心拒绝呢?

可一进门,却不见圣颜,只有两位壮硕的带刀将军在等着自己。其中一个,还是新鲜面孔,从来未曾谋面。袁允当场就慌了。

王义走了出来,宣皇上旨意,让袁国师即刻动身,去中原送招安书。袁允接过招安书,认真阅读,大意是李密一时起意作乱,引发动荡,但朝廷怀柔,念及其削弱杨玄感叛乱势力有功,特派使臣前去招安,如若洗心革面,忠于朝廷,可既往不咎,赐封河北总管,所属兵力依旧部署辖地,如若不思悔改,一意孤行,后果自负。

袁允蒙掉了。十八路乱王中,李密的实力最强,势力范围还在扩展,大有与李渊分庭抗礼之势,这个时候去招安,不是开玩笑吗?

袁允不解地望着王义,希望得到一点提示,可王义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袁允提出要面见皇上,王义冷笑:“龙体欠安,只命小的将招安书交给袁国师即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国师自己筹办,皇上就等着捷报呢。”

袁允为难:“皇帝下令,臣自然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那中原险恶,叛军残暴,且正嚣张自负,那李贼能斩张须陀,如何能把小臣看在眼里。招安事关重大,小臣完不成任务革职谢罪事小,国家安危事大啊。”

王义笑了,尖着嗓子怼袁允:“国师与那李贼的交情不是很深吗?来往不是很密切吗?这任务,你若是担不起来,谁还有这个本事呢?”

袁允急了,质问王义:“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私交乱贼,私通叛军,诛灭九族,死有余辜。不知道此话何来?”

韦武接过话茬:“国师真的没去过中原?没见过李贼?”

袁允硬着脖子道:“臣以全家性命担保,若有任何隐瞒,任凭处置。”

“你可知叛军内部安插了我方的眼线?”

袁允摇头。

“如果眼线也证实国师去过李密营帐,你该如何自辩?”

袁允毫不惊慌:“臣倒要看看眼线的模样,亲自领教他如何构陷于我了。”

盛尚实在忍不住,从后面走出来,指着袁允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孤狸尾巴都翘上天,还侥幸不认账。大雪之时,你为了几两碎银,私自跑到江北,为叛军头领占星望月,朕念你震慑有功,且不计较。你以为能瞒天过海?”

袁允噗通跪下,以头叩地:“皇上息怒,臣纵有千条狗命,也不敢自作主张,私自出宫。只是,臣奉旨前去,以天机不宜之谶纬,压制了李密攻打东都洛阳的野心,这些事情,只有皇上一人知道,臣怎敢多嘴,如果皇上不亲自过问,就是千刀万剐,臣也不会招认。”

什么?袁允去见李密,居然是杨广的主意?盛尚示意其他人回避,让袁允细细道来。

还真是杨广的鸵鸟政策。

李密计划攻占洛仓,又怕力量不足,一旦失败,则会损兵折将,偷鸡不成蚀把米。于是想请高人占卜,预测自己的运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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