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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盛尚的要求,宫内三餐从简。凡有脸色难看者,非议者,抵触者,统统驱逐出宫。
尤其是一帮资深内监,素常蹭着皇帝的奢侈,习惯了享受,饮食水平下降,舌根就开始乱搅。部分宫女出身贫寒,被选入宫后也慢慢矫情起来,攀比虚荣,挑三拣四。
萧后很会办事,命王义端来素餐,当着众多宫人的面与皇帝吃的津津有味,封堵他们的嘴。
实际上,盛尚一向节俭,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补贴弟弟妹妹。他最受不了铺张浪费,好端端的东西,随意糟蹋,实在心疼。
而且他也养成速战速决的习惯,皇宫进膳,光流程就让他受不了。
摆谱需要资本,更需要时间。他哪有时间挥霍?
吃完早餐,盛尚一抹嘴,就让王义通知上朝。
进入朝堂后阁,盛尚先叫来司马德戡,而且是故意让宇文化及眼睁睁看着。给他安排一个副手,还不让他表态,看看他的反应。
如果心悦诚服,那还有救;稍有半点不理解,下一个坑就要提前挖了。
拉拢一个,震慑另一个,这或许就是权谋。另一个聪明的话,赶紧上表忠心,力求进步,事情还有余地。倘若心怀愤懑,就危险了。
司马德戡表示,骁果军八大将都已统一思想,高度配合,摩拳擦掌,随时待命。
盛尚点头,又使了个眼色,司马德戡挪近几步,用只有盛尚能听到的低声说:“末将找寺内僧人打探清楚,确实存在,且反复现身三次,只是不语,悄然退去。若再出现,即可截留。”
盛尚挥袖道:“事关重大,不要令朕失望,宣裴矩进来。”
司马德戡退回朝堂,裴矩入内,盛尚问他百官近日的动静,裴矩道:“惶恐有之,希冀有之,观望有之,聚议有之。”
各种情状,都是因为令狐达毫无征兆被斩。那纯属盛尚一时兴起而无意为之,就如突然扔进去一块石头,看似平静的湖面却惊起各色鱼种。
现在重新评估,干掉令狐达是个上策。于私,至少剥夺了他将来勒断皇帝脖子的权力;于公,可以震掉相关人员的面具。
如果有可能,今天的朝会上再除掉一个露头冒尖的,萧后所讲的皇威也许真能立起来。两手准备,两手都要硬。
反正干掉古人又不违法,何况是忤逆犯上的乱贼。
盛尚指示裴矩宣读时,要以不容置疑的语调,以便他观察朝堂百官的反应。
安排完毕,盛尚携萧后一起登上龙凤宝座,王义依照朝会议程宣布开始。
第一个请奏的居然是赵元楷,他请求恩准为皇帝加封“孝义宏远”名号,以此来号召万民的景仰,凝聚民心,打压各路乱贼的士气。
如此取悦讨好,实在不接地气,盛尚当场否决,然后安抚赵元楷说此事以后再议,当下政务繁忙,无暇顾及。
赵元楷悻悻退下。
抱着类似拍马溜须的奏章的人没了勇气,低头不语。
王义宣虞世基汇报财政工作。虞世基主管内务,监管国库收支余额的账目。
这老家伙精明过人,仅凭皇上微服私访这一细节,就揣度出风头要变。这个时候再搞假大空,纯属扯淡。
虞世基早就把各种数字背得滚瓜烂熟,有章法有节奏地一一汇报,盛尚这才知道,不管国库还是内宫的私房钱,都已经严重透支,日常开销,全靠地方官员搜刮民脂民膏来堵窟窿。
杨广这个败家的皇二代,不仅吃掉了老子辛苦积攒的老本,还给当朝折腾出一笔巨大的赤字,难怪当鸵鸟,蜷缩在江都不肯回长安,路费都挤不出来,怎么回?更支付不起讨伐叛军的巨额开销,战争就是无底洞。
听完汇报,盛尚不去评价虞世基的工作好坏,而是阴沉着脸,以一种亦邪亦正的口吻说:“朕当然知道,仓廪空旷,国库空虚,然,各级大小官员的家里却是很充实的。若在家产与脑袋之间二选一,朕坚信,无须两日,国库自会满溢。”
话音落地,殿下一片死寂。
萧后侧目,悄悄投来赞许。
以史为鉴,贪婪之彘养肥了,就是为了过年的。这个道理,资深官僚们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屠刀霍霍,就看谁的膘更诱人了。
最恐惧的还是虞世基。他在江都的耳目遍地,皇帝路过他府邸的场景已经让他辗转反侧,刚奏报结束,就收到上面的这句话,顿觉砍刀之寒光闪过眼前。
骨子里,官僚们盼望皇帝昏庸无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开皇年间,杨坚变态地节俭,开个朝会总是拖堂延时,到了饭点,也不安排酒菜,端着自己的素斋请大家一起吃,谁敢说饿啊?就那么一钵稀粥,外加凉拌野菜,别说不够分,即便不限量供应,大臣们哪一个又能吃得下?
那样的政风,官员们胆敢贪奢半分,岂不找死?
所以明君带清官,相反,跟着昏君混,贪腐遍地开花,甚至达到了无官不贪的程度。大家趁着皇帝纵情无度,各自也贪欲无度,基本上敢明目张胆地捞偏门。
宇文化及兄弟俩当着杨广的面,就敢与突厥人做生意,放在杨坚的时代,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但是杨广呢,只是先贬后拔,让他越来越嚣张,越来越滋润。
根本原因,就是杨广太堕落了。
如今,皇帝突然脑筋急转弯,要励精图治搞正事,也就意味着大家的日子不好过了。昨夜都还谋划着暂时收手,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哪知今天就被皇帝戳烂了心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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