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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确切指出地狱的所在,但假如它存在于世,我想我此刻恐怕正身处其中……我曾对东南亚的神秘降头术略有研究。传说中,当一位降头师达到技艺巅峰,便能掌握飞头降,这神奇的力量允许他们穿越天地,无所不能。设想一下,一个头颅带着内脏在暗夜中漂浮,寻找着鲜血以维持生命,一旦满足需求,又重新回归身体。尽管这只是传说,但亲眼目睹的情景无疑比传说更为骇人。
降头术的根源可追溯至古老的巫术,这一点毋庸置疑。它源于巫术的一支,继承了巫术的部分奥秘。在某种程度上,降头术可被视为巫术的精简版。我推测,那传说中的飞天降,或许就源自眼前这种巫术的演变。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我困惑不已。我紧握青铜阔剑,试图保持冷静,思考是否应主动出击,将那个头颅一分为二。然而,屠憨憨的制止让我停下了手。他的脸色苍白,透露出恐惧与忧虑,我突然想起他的祖先曾是云游道士,或许他对这种邪术有所了解。
我对他说:“如果你知道这是什么,就别再犹豫了,快告诉我。”
屠憨憨深呼吸,平复了情绪,然后说:“我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些关于巫族的古籍,这应该是巫魉解体大法。他……他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成为巫魔。”
成为巫魔?我心中一片混乱。作为一位充满活力的年轻人,竟会卷入如此离奇的事情。连恶魔的概念都出现了,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难道我真的置身于地狱之中?我一把抓住屠憨憨的衣领,催促他给我一个明确的解释。什么成魔不成魔的,这听起来更像是虚构的故事。
显然,屠憨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坏了。他告诉我,据传巫术代表了邪恶与血腥,是巫魔存在的象征。巫术的修行者最终渴望的就是成为巫魔。人生短暂,而历史长河中,各个宗教和教派都在寻求超越生死的方法。道教追求成仙,佛教寻求超脱轮回,而巫术则向往成为巫魔。
我皱眉,仍然对这一切感到难以接受。如果屠憨憨所言非虚,那么我们所面对的可能正是他描述的景象。
楚灵王,战国时期的著名巫师,他的政治手腕或许平平,但在巫术上的造诣无人能敌。他不甘于自然的死亡法则,决心成为巫魔。然而,古代十二位强大的巫祖已有十一位陨落,使得成魔的巫术只剩下了巫魔奢比尸的修炼法门。这种法术残忍无比,连天地都无法容忍。为了逃避天罚,他策划了自己的葬礼,以此欺骗天意,避开致命的惩罚。
然而,他未曾料到,成为巫魔并非易事。他躲藏于此,千年过去,至今仍未达成目标。从他头颅和肠胃上的厚重尘土,我们可以推测他还需要大约一百年的修炼才能成为巫魉。因为在修炼初期,他每晚都需要吸食鲜血,而如今尘土的积累表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过了。只有在接近完成的后期,他才会进入深度睡眠,每日汲取日月精华,直至最终化茧成蝶,成为永恒不朽的天魔。
朱胖子听罢我们的解释,惊恐地喊道:“天哪!太可怕了!巫魉是什么东西?你们讲得这么复杂。为什么所有的倒霉事都让我碰上了呢?我这脆弱的心脏承受不住啊!”
胖子拍打着胸膛,让我浑身一颤,嘲讽道:“你真是个胆小鬼,整天嚷嚷着破除迷信,连巫魉都不知道。巫魉其实就是旱魃。”
这家伙显然擅长欺善怕恶,一听说是僵尸,立刻收起恐惧,手持青铜巨刀,准备将楚灵王大卸八块。然而,屠憨憨的干预阻止了他的冲动。屠憨憨解释,楚灵王在未成为巫魉之前,不会轻易醒来,但任何活人的气息都会刺激他,提前唤醒他。要消灭他,必须在天黑前用火将其化为灰烬,否则,一旦夜幕降临,他将会睁开眼睛,吸干我们的血液。试图用其他方法只会愚蠢地唤醒他,无法达成目的。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命运难以预料,不知是楚灵王的不幸还是我们的不幸,就在他即将成就大业之际,我们偏偏出现了。我抬头望向天空,夕阳如血,悬挂在天际,预示着黑夜的逼近。在天黑前,赵怀安编织出足够长的藤蔓来救我们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为了生存,我不得不做出残酷的决定,因为别无选择。
实话讲,我们这代人从小就被灌输了某种宿命式的观念。尽管有时游手好闲,但我们内心深处对祖国的热爱是无法抹去的。宁可相信,也不愿冒险,万一一百年后楚灵王真的成为巫魉,那将对国家的安宁繁荣构成威胁,这是我绝对不愿看到的。
我对大家说:“朋友们,生或死,由你们自己决定。要么将他从祭坛上推下去,要么就赌赵怀安能否在天黑前完成绳索。”
我是个极其民主的人,从不强迫他人接受我的观点。如果他们愿意冒险,我也会陪伴到底。但我清楚他们会站在我的立场。因为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楚灵王是否善良并不重要——关键是他威胁到了我们的生存。别责怪我们的现实:自私是人性的本质,是人的原罪。
我们四个壮汉费尽全力将楚灵王的棺材移到祭坛边缘。李大疙瘩和朱胖子这俩家伙贪得无厌,一边杀人,一边还贪婪地撬下棺材上的宝石塞入口袋。我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快点推下去,别磨蹭了!出去后记得分一部分钱给赵怀安和憨憨。”
我对金钱并无执着,相信赵怀安也是。但有些事,即便不在乎,也会伤及兄弟情谊,还是谨慎些好。棺材异常沉重,我们竭尽全力才挪动了一点点。然而,我突然意识到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只是我们往往无法理解。通天祭坛诡异的悬浮必有其道理,与楚灵王的关系密不可分。万一我们在焚烧楚灵王的同时,祭坛也随之坠落,该怎么办?
我把这个忧虑告诉了屠憨憨和其他人,他们思考后认为这确实可能发生。于是,我们小心翼翼地将棺材的一半推至祭坛边缘,然后停下,全神贯注地守在旁边,期待赵怀安的出现。这是痛苦的等待,我们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楚灵王醒来,我们将毫不犹豫地将棺材推入火海,即使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