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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而获罪被杀也有可能。
怎能不让人胆寒？
马师爷同样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在人群里显得很正常。
但让他这么神情恍惚的，却不是即将到达的斩妖司。
而是马德邦这个身份。
他在此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马德邦，直到那天大胆闯了一次后堂，看到了那些在屋檐下随风飘动的人皮。
他这才发现种种不和谐的地方。
更可怕的是，他在自己的脑海中察觉到了两份记忆！
一份属于马德邦，一份属于张柏森。
马德邦的记忆对他来说感同身受，仿佛真的是自己曾经做过那些事情一样。
张柏森的记忆对他来说就是铺平的画卷和话本小说，他可以流畅的阅读，按理来说不该产生什么感情和代入。
但不知为何，每次看到那些文字和画面，他都有一种鼻酸的感觉。
曾经驱使着他，冒险在未经通传的情况下进入后堂的力量和声音在他心里再度响了起来，那似乎是一个人在彻底被遗忘前的凄厉呐喊，又像是已经彻底绝望了的亡命之徒在绝望怒吼。
不知何时，他已经泪流满面。
县衙里的其他人惊讶的看着他，目光疑惑不解。
马师爷随口找了个借口，就擦擦眼泪，快步走出了县衙，回到了自己霸占来的三进大院，脑海当中一片混沌。
看着这曾让自己无比满意的大院子，大豪宅，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虚绝望和悲愤从打心底里迸发出来。
他颤颤巍巍的走向一间房子。
推门而入，又小心翼翼将门关上。
悬挂在屋顶的人皮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迅速充气般从人皮变成了栩栩如生的活人，脸上带着善解人意的笑容，轻轻抚摸着马师爷的脸皮：“老爷，这是怎么了？”
“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莫非是县令大人又骂您了？”
“要我说，跟了这么个主子，是真的遭罪呀，如果不是您一直给他背黑锅……”
人皮女子轻声细语着，一派无条件理解和支持着马师爷的模样。
马师爷却已经泪流满面，忍不住抱着女子呜呜哭泣。
女子仿佛皮囊下有着真正的血肉一般，还带着温度，她温柔的抱住马师爷，让他在自己宽广的胸怀中能够放声大哭：“哭吧，哭吧，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的……”
单薄的人皮并不知道马师爷为什么会哭泣，只是按照马师爷之前设定的内容进行回应罢了。
马师爷原本的剥皮术并不如何高明，只能剥下脸皮藏在自己体内。
直到他最近看到了某种可能和真相，彻底疯狂之下开始疯狂作案，用了很多不会引起李平生注意的外地江湖人练手，这才将剥皮术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这才能够达到和县令一样的境界。
他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也一直都套着张人皮。
一张不属于他的人皮。
而在这张人皮之下，是血淋淋的筋肉和骨头。
他被人套上了其他人的人皮，他自己本身的那张皮却消失不见了！
“现在，就等那些人调查出确切的真相，或让我找到一切的起点……”哭够了之后，幽暗的房间中，传出马师爷那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就是我复仇的时候！”
“我要拿回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