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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见他，说清楚。”
郑二宝笑得呵呵不止，压低了嗓子，哄劝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鸽子汤。”她未说完，赵樽便淡淡接道，“有些鸽子，就喜欢四处乱飞，拿来炖汤最好。益气补血、生津止渴，娘娘多喝点。”
这样的气氛令周围的人汗毛都竖了起来，夏初七却浑然不觉，笑着说完话，特哥们儿的拍拍东方青玄的胳膊，转头便只盯着桌上菜式。
元祐一愣，也搞不懂为什么。
可当他的舌试图钻入她的口腔时，她激灵灵一下，惊醒了。怎能对他有感觉？她应当是恶心他的才对。恶心，只能恶心。这样的意识入脑，她瞪大一双铜铃似的眼睛，看着面前放大版的俊脸，狠狠瞪视着，拒绝他的蛊惑，也拒绝他探入她的唇齿。
赵樽难得带笑地正视她。
她仍在奚落，魔音似的，摧毁着他的自尊。他不想听，猛地张嘴咬住她的唇，不让她说话。乌仁潇潇眉头一蹙，红着脸左右摇头，想要挣脱，他却不放，吻着她，喉间发出一种低哑的怒意。
东方青玄浅饮慢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两个斗嘴，并不怎么吃东西。只是偶尔与赵樽的目光在空中对上，互带攻击性的一瞥，方才执筷优雅地替夏初七布菜，殷勤备至。
他恨恨说着，伴随着浓重呼吸而来的是烙铁般生硬的疼痛。乌仁潇潇瞪大眼，放开咬住他肩膀的嘴，可不待她挣扎与喊叫，他的身子却僵住了，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她，热水氤氲的俊脸上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
“谁有疾？”元祐脸一红，急了，“谁他娘的有疾？”
在元祐面前，她可以大吼大骂，虽说粗鲁，倒也自在。在赵樽面前，她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他，可总觉浑身不自在。
“阿楚，吃这个。”东方青玄今天难得占了上风，可以名正言顺与夏初七唱双簧，自是抓紧时机气赵樽。看他如此，兴致更高，又往夏初七碗里夹了一块炙鸭。
他不避不闪，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在她吃痛松开嘴时，顾不得舌痛，强行撬开她的唇，将她强摁在水桶上，紧紧不放，吻了一会，才喘气着将嘴唇滑到她的耳侧，轻轻吻着，小声哄她。
像是怕她会把他的窘迫说出来，元祐低头堵住她的嘴。挣扎间，两人像两条鱼儿似的在水里扑腾，半桶水再一次飞溅而出，木桶周围湿一地。
乌仁潇潇给他一个“谁有疾，谁知道”的眼神，眸底瞧不上他的目光又一次浮现，可是她却没有明说，反是同情的道：“你没疾，我有疾成了吧？劳烦尊驾，滚出去。”
竟然是为了钱？
头发半湿的，脸红的，脖子上有疑似吻痕的青紫，还不止一块。看她那脸色，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旷日持久的口口口口……
再来？在男女之事上，乌仁潇潇所知不多，可以说毫无经验，唯一的经验都来自三年前卢龙塞的元祐。但她在北狄皇室长大，小时候好奇心重，性子野，倒也偷看过不少背地里的“野鸳鸯”，大概晓得一些。此时思量着他的话，看着他一张诡异红潮的面孔，若有所悟。
赵樽淡淡剜她一眼，“娘娘自是好看。”停顿一下，他一本正经地蹙眉审视她，“不|穿衣服会更好看。”
看见她难堪，他似乎更得意了不少。
他目光忽地闪过一丝利芒。
夏初七瞄赵樽一眼，将手上的鸽子汤递到郑二宝的面前，嫌弃地道：“我不爱喝这个，你喝了吧。”
他语气很淡，可夏初七愣是听出了浓浓的酸味。思绪飘回三年前的晋王府，那个时候赵绵泽送她一只名贵的鸽子，他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就炖成了鸽子汤，表情亦与眼下如出一辙。
好像他真有一点不死心。
“喝过几次酒，还算熟吧？”
“七小姐。”丙一回头看一眼屋子，“重译楼不是窑子，宴宾院更不是……”
她微微福身，行了一个汉式礼仪。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估计他俩在这样的场合不便相认，只得继续着自己的尴尬身份，笑道，“诸位到此，说来，原该我安排的……”
“你难道……”
他为人孤冷，脸上向来少有情绪，这一点乌仁潇潇非常清楚，可今口口眼波微荡，目光极是复杂，眉头似是还轻轻蹙了一下，瞧得她心脏“怦怦”直跳，慌乱不已地垂下的眼皮，不太敢去看他的脸。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她恼了，他突然也恼了。
“哪能呢？……咱们这般熟。”
见她没有生气，还玩笑的用半生不熟的蒙语叫“棍叽”，乌仁潇潇松了一口气，笑着转移了话题，“数月未见，你身子长好了，胖了好多。”
“元小公爷，你真要玉石俱焚？”
这两人，见面就斗。
“小公爷熟门熟路又熟人的，还引荐什么呀？听说你这几日没上朝，都在府中养病来着？来来来，赶紧坐下吃点鸽子肉，补肝壮肾，免得旧患复发。”
“哈哈，玩笑的，我怎会与殿下熟悉？”
或者说，是一种伤了男性自尊之后的愤怒。
可与乌仁潇潇想象的不同，在她的大骂声里，他没有恼羞成怒的暴烈情绪，只面色怪异地看着她的眼睛，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似野兽般粗急的急切，钳制住她的身子，喑哑的声音里是说不清的懊恼与沮丧。
两个人互相瞪视着，像两只斗鸡似的，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愿意饶了谁，那恨意深浓得都让乌仁潇潇忽略了同在水中游的“鸳鸯处境”，昂着下巴，一动不动。
“你听我说，我今日……”
“没空见我，倒有空找乌仁？”
丙一服气了，略垂首。
桃仁山药泥、烧香菇、酒糟鸡，炙鸭等等，都是典型的官宦菜，有荤有素，精致却不油腻，大多都是她喜欢吃的。她哼哼一声，瞄了赵樽一眼，见他看过来，又收回目光，状似未觉地继续看菜。
要说他有什么顾虑的人，赵樽绝对算一个。先前他气愤上脑倒是没有考虑那许多。在他眼里，乌仁潇潇不过就是一个害过他的鞑子女人，与当初的俘虏并无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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