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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老人真是不行了。
‘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痛苦，最断人肠。
泪水，没完没了。
望着他的背影，程菲儿同样在苦笑。
“你结婚了，别傻了啊，好好的。”皱了皱眉，钱老二看着吐字儿都不太清楚的仲尧，感觉自己也有些大舌头了，“既然结，结了，就好，好的过。”
两人也不管肉麻不肉麻，你喂我吃一口，我喂你吃一口。
“是，是。”
他的怀里，总是这么容易让人放松与安心。
于是，他又给钱老二满上，没话找话地说：“来，继续喝，不醉不归。”
“钱傲，你刚才怎么发现他的？我咋就没注意到呢？”
只见她有些干瘦的手拽住了颜色，就猛烈地咳嗽着，一句话说得喘息不定，断断续续：“囡囡，囡囡，妈这辈子，就这样了……以后……你照顾……爸爸，咳咳，妈该受到惩，惩罚……妈做，做了一件错—”
“乖，张开嘴！”
心像被刺了一下似的，钱老二诧异地抬起她的下巴，却见她脸上的目光清亮中带着认真。
等到医院的事处理完，颜色和颜父就在徐丰的陪同下回了家，他们还要安排接下来的具体丧葬。
“素！”低唤一声，他轻轻拉开了她的衣服，查看她的肩膀，好在只有淡淡的齿印儿，看来自己也没浑到不知道轻重的地步，“妞儿，对不起，宝贝儿，我错了……我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我胸口堵得慌……你咬我吧！”
“小圆子，我妈，没了！”
她的话，说得有些淡淡的伤感，让钱老二听得头疼得紧，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这个关于老天的问题，眉头都拧得快打结了。
视线有些模糊，想到这一茬接一茬的事儿，她的心情就没法儿平和下来，世间之事的变化实在太快了，有的人在你还没来得及珍惜时，就已经离开了你。
捋了捋她的头发，钱老二烦躁得想杀人，迷糊中，咬牙切齿地低骂了一声“操”并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床头上。
闻听此言，钱老二感慨地拥紧了她，眉梢眼角全都暖暖的舒展开来了：“好，我抽个时间，咱俩一起去，顺便带着小宝和小贝看外婆。”
他忍得几乎逆血了，再忍得死。
她的悲伤，令钱老二蹙紧了眉头。
闭上眼睛靠着他，元素渐渐地平复了心情。
话说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没有一个人能在看到这样生离死别的场面时会不难过，不伤心，何况，颜色还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元素自然了解他的想法和心情，也明白他的意思，微笑着点了点头，绕开钱仲尧就往卧室而去。
自嘲地笑了笑，他望着怡然自得的钱傲，烦恼地揉着自个儿眉头，强迫自己将视线放在酒杯里。
手搭在沙发边儿上，钱仲尧明显比他醉得厉害，他这明显自个儿找虐，每喝一口酒下肚，都跟吃了黄莲似的，又苦又涩，还有些冷。
甩了甩头，他觉得自己真的醉了，酒精的原因吗？心里怎么这么不踏实呢，这个女人真的属于自己么，会不会有一天离开他？
自私吧，装聋作哑吧。
等他俩磨蹭这么一圈儿，再回到军区别墅的时候，天儿早就已经黑了，看到亮着灯光的钱宅，屋里屋外张灯挂彩的样子，元素才回过神来。
仲子，他醉了？
脑子里瞬间汹上一种极需要占有她的疯狂想法在血液里作祟，将他的理智都破坏殆尽了，一把上前搂紧了她，隔了好几秒，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沙哑的话来。
今儿晚上，是仲尧和菲儿的新婚之夜。
“仲子！你醉了！”抚额，钱老二也有些迷糊了。
这疯狂的背后，是他炽烈得无处安放的爱。
他们身后，元素无声地叹息着。
四目交接，都不免尴尬。
不料，刚一出婴儿房的门儿，就看到钱仲尧倚在转角的墙上，若有所思地瞧着他们出神。
气氛始终低压。
而旁边坐着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像是颜色的爸爸，握住她母亲的手，呆呆地看着医生用白布给她母亲盖住了脸，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不想在自己的新婚之夜，让她和二叔在一起渡过。
“没，素素，我没醉……我今儿高兴，我结婚了。”似乎对她说的醉了不服气，钱仲尧直接甩开了她的手，满嘴酒气，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他不敢想象，哪怕有一个这样的夜晚，他的妞儿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他只能在旁边看着，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儿。
幽幽一叹，元素的那心顿时沉了又沉。
这时候，脑子里模糊不清的就闪过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来，瞧着这贴着大红喜字的墙壁，神色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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