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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隼迟疑了下,道:“磁河死者已经查明,不是刘家的,是城郊花溪村张发之子,叫张铁牛,刚过了十三岁生日。身体有些畸形,头部歪向右侧,左脚在七八岁时不慎被砸到,有些跛。”
毕岸答非所问,问道:“那个男子长什么样儿,你还有印象吗?”
毕岸阴沉着脸,道:“当时在张铁牛落水现场的,不是她,是张发。”
公蛎认为是水草,胖头坚持称是水鬼的手,但要重新下水去看,谁也没这个胆量。两人正在研究,只听毕岸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走吧。”
阿隼道:“当银锁的那个小矬子昨天傍晚抓到了,带他指认了现场,并找了物证旁证,确定他未撒谎,昨晚打了二十大板已经放了。”
七八岁大,正是性格形成的关键时期。张发夫妇的无限度宠溺,竟然养成了张铁牛极其乖张的性格。他本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最会识人脸色,因此见了外人便笑容满面,礼貌有加,但在家里对待父母却骄横跋扈,说一不二。即便如此,张发夫妇仍然舍不得说他一个不字,对外仍旧只是夸奖儿子懂事,背地里却相拥垂泪。
毕岸等她平静了几分,道:“有无这种可能,他是被人推下水的?”
“他的鼻子嘴巴里,”毕岸用剑尖挑起石头距离水面较近部位的灰黑色苔藓,“都有这种藓。而这种藓,只有这块石头上有。”原来这种藓是黑藓的一种,叫做鬼面藓,放大了看,叶面顶部一大两小三个黑点,一端有白色齿状,形似骷髅,十分少见。
张妻一愣,哭着道:“我们家里不富裕,又没得罪过人,谁会做这种缺德事?是我命苦,儿子他的寿限到了……”
公蛎讨了个无趣,转身走开,小声嘟囔道:“还匡扶正义呢,我呸!”
毕岸道:“他平时喜欢穿红色衣服吗?”
毕岸看向阿隼。
这日一大早,当铺还未开张,便听到有人拍门。
公蛎吃了一惊,后退了一步道:“这东西,还能长人身上?”胖头伸手要去摸,被公蛎一把打开:“别摸,谁知道传染不传染。”
胖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公蛎的脸色,嗫嚅道:“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不如跟着毕掌柜走一趟,就当出城游玩。”
毕岸冷冰冰道:“我只想查出真相。”
公蛎装腔作势道:“本当铺正当经营,坑蒙拐骗、偷盗抢劫之赃物一概不收。”
毕岸道:“若是知道了,还会站在这里么。”
张妻惊慌失措,眼神凌乱,狂叫道:“你不要乱说……儿子他只是犯病的时候才会不认得我……”
毕岸道:“后来呢?”
若不是自己身体有问题,就一定是这潭水有古怪。游水本来如同走路吃饭一般稀松平常,怎么会突然出现幻觉,手脚无力沉入水底呢?
毕岸道:“他死了。昨晚死的。”
汪三财又摇头。两人正在还价,胖头插嘴道:“财叔,这个叫做什么锁?”
围观的人群等了一会儿,不见家属哭喊着来认领尸体,有人受不了那股腐尸的臭味,便慢慢散了。
小矬子顿时语塞,瞪着毕岸摆出一副要打斗的姿势:“老子不当了行不行?”
公蛎忍不住问道:“刚才你和阿隼……县尉大人去了哪里?”
围观者恍然大悟,赞美之声不绝于耳,有夸毕岸明察秋毫的,有赞毕岸相貌英俊的。
小矬子哎哎叫着,见公蛎胖头头也不回,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毕岸表情冷酷,道:“我的头疼起来更甚。”
公蛎和胖头回到当铺,见毕岸坐在后园梧桐树下,正在悠闲地喝茶。公蛎绕着他走了几圈,忍不住问道:“你这本事,跟谁学的?”
张妻瞬间泪眼婆娑,抽泣起来。公蛎觉得毕岸冷血到了极点,简直就是往人伤口上撒盐。
公蛎的脸抽搐了起来,一把捂住胸口的螭吻佩,想要哭又哭不出来,心思烦乱至极,傻呆呆不知如何是好。
胖头道:“毕掌柜,你怎么知道是张发杀了儿子?”
张妻悠悠转醒,面若死灰,任问她什么,只喃喃重复“是我杀了儿子”。
胖头反应慢,并不理会两人讲什么,插嘴道:“这里阴森森的,大白天都不见有人来,张铁牛一个残疾人,半夜三更的来这里做什么?”
半月前薛家医馆被封,几个医童被羁押,经秘密调查,医童们并不知道巫琇身份,也未参与血珍珠事件。本来这两天便要放了他们的,没想到这个胖子竟然死了。
毕岸的小臂上,斑斑点点,竟然长满了这种鬼面藓!
阿隼答应结案之后让张发同妻子见面,又去忙其他事务,毕岸三人离开了牢房。
水面静悄悄的,胖头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公蛎估计他偷偷躲在哪个大石头后面,更加想要卖弄,肆意地变化着姿势,游得又快又好,若不是忌讳毕岸,恨不得化为原形游个痛快。
上次调查巫琇,公蛎越想越后怕,深恨自己莫名其妙卷入此事。今日觉得好玩来了鹰嘴岩,竟然还同血珍珠案有关,顿时急了。
毕岸接了银锁,在旁边的茶几旁坐下。
胖头开门一看,却是以前曾帮着公蛎一起骗人的小矬子,马上侧身警惕道:“你来做什么?”
毕岸绕着潭周四处查看。胖头人虚多汗,顺着微斜的石坡走到水边,脱了鞋子踩在水里,乐滋滋道:“好舒服!早知道有这么个所在,夏天就不用怕热了。”
毕岸的手如同钳子一般拉着紧紧的:“手臂上的呢?”说着将她的衣袖往上一拉。
张妻捂住了眼睛,浑身如筛糠一般:“我可怜的儿子……”她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哭喊道:“是我……是我推他下去的,与我家夫君无关……我受不了他的打骂……”一口气未背过来,晕了过去。
张发不知道两人说什么,茫然道:“这银锁,难道是被人偷了不成?”
毕岸若无其事道:“感染在血液里,你便是将那块肉割下来,也没用。”公蛎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面上,瞪着鬼面藓怔怔发了一阵呆,然后瘫倒在地,上下牙齿咔咔响着,勉强挤出一句话来:“我……我怎么得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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