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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德帝点了点头,感叹道:“大了,我几乎认不出你来了!”
他的目光逐一扫过我们的面庞:“胡虏之事已有人选,胤翔!”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安王的身上。
珍妃颤声道:“你莫不是也看不起我……连句话也不想和我说吧?”
歆德帝点了点头,转身向多隆道:“过两天,把他们兄弟几个全部喊到宫里来,我终日政务繁忙,倒有些日子没有见过他们。”
“小主人!”易安举起雨伞,为我遮住空中的落雪。
“珍妃娘娘如此关怀儿臣,儿臣感激涕零。”
想到这里我顿时释然起来,即便当时我不去杀忠福,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正如珍妃所说,每个人都会利用穆王之死成为铲除异己的机会,我还不足以让他们看在眼里。
我不忍再看下去,起身向她道别。
珍妃道:“你千万要记住,这皇宫之中处处都勾心斗角,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彼此相残的最佳时机,不管别人如何作为,切记要明哲保身,凡事不可表现的太过精明,越是在他人面前显得懦弱,越会使人放松对你的防范。”她对我的关心溢于言表。
落寞恭恭敬敬道:“三十一皇子请即刻随我前去。”
易安从我的目光中马上读懂了什么,小心的说道:“小主人!穆王死了,尸体在勤王后花园的水井内发现!”
胤翔看到我的样子,心中一酸,也流下泪来。
珍妃徐徐展开,我也凑了过去,却见古画之上竟然绘着十余对姿态各异的小人,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幅春宫图。
正月二十一日,距离我杀死穆王八天以后,他的尸首终于被人发现了。
我点了点头,换好了衣衫,跟随他一起向广德殿走去。
我拿起古画,向珍妃行礼道:“珍妃娘娘勿怪,儿臣的确不知道古画上绘制着这些东西,我马上拿去烧掉它!”
离开淑德宫,易安从黑暗中突然冒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呆呆的望着她,忽然俯下身去,双手捧住她的俏脸,用力的吻住她的双唇,我们的唇舌紧紧交缠着,彼此仿佛都融入这深情的一吻中。
歆德皇道:“我大康国自从拓帝建朝以来,励精图治,发愤图强,将一个国土不足千里,人口不足百万的小国,发展成国土五千余里,人口三千余万的泱泱大国!”我们早就听惯了他的这句开场白,父皇每次训话之初,总要将历代先皇的功绩历数一遍。
和我一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勤王,穆王毕竟死在他的府内,皇上既然有了定案,他的嫌疑也就全部洗清,再也不用担心兴王之流,借着这件事大做文章。
我淡淡笑了起来,我在她的伺服下穿上了外衣,我们手牵手来到了外堂。
望着玉锁远去的娇小身影,珍妃惨然一笑道:“贵妃娘娘……呵呵……有谁还会记得我这个贵妃娘娘……”她的绝世姿容在青灯下显得格外憔悴,两泓美目中荡漾着凄美的清泉。
勤王率先道:“父皇,我大康国兵多将广,又岂会怕这帮宵小之辈,只需父皇一声号令,儿臣等愿领兵亲征,踏平这帮虎狼之国。”
歆德皇不住点头。
我和玉锁搀扶着珍妃回到了淑德宫,这里比起我所居住的清月宫还要冷清许多,诺大的宫殿内只有珍妃和玉锁两个人住在这里。
途经淑德宫前九曲长桥的时候,我刚巧看到珍妃在玉锁的陪伴下坐在桥栏上呆呆的出神,玉锁看到我,低头悄声对珍妃说了一句什么,珍妃抬起头向我看来。
珍妃秀眉微挑:“这么说……倒是我冤枉你来着?”
珍妃被两名小太监推倒在雪地上,一人架住她一条臂膀,死命的向后拖去。
歆德皇道:“今天我之所以喊你们前来,还有一件要事相商。”从他凝重的表情,我们已经猜测到,这件事非同小可。
歆德帝停下脚步,如果不是我大声的祝福,他根本不会留意到跪在雪地中的我。
勤王怒道:“老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兴王道:“父皇已经说过,我大康国当务之急乃是休养生息,现在发起战事对我国并无任何好处。”他善于把握父皇的心思,在无形之中,已经隐然占据了上风。
“朕命你前往胡部,和胡国长公主成亲!”这对胤翔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一张面孔变得毫无血色,许久方才道:“父皇明鉴,孩儿刚刚和御史大夫柳东晨的千金定下婚约……”
玉锁看了看我,知趣的向偏厅走去。
歆德皇道:“我和大秦之间已经谈妥质子之事,你们之中谁愿前往!”
“小心着凉!”我低声提醒道。
他说完这些之后,问题才回到主要的的方面:“我们真正的敌人其实是东方的大秦和中山,中山国早已成为秦国附庸,一切都以秦国马首是瞻,只需化解大秦危机,中山国之事自然不必考虑。”
勤王冷笑道:“兴王此话让愚兄顿有所悟,若是我没有猜错,兴王要主动承担前往秦国之责!”他终于把握到了反击的良机,在关键之处一招致敌。
“小主人!”易安慌慌张张的从宫外跑了进来,我在桌前正临摹着王羲之的兰亭序,他的突然出现,让我好好的一张帖子前功尽弃。
场面突然陷入僵局之中,歆德皇笑道:“其实来此之前,我已经和众臣商量好了决策,之所以没有在开始便提出来,就是想看看你们的主意。”
我和珍妃相互偎依着躺在热水池中,刚才的狂热过后,留给我的是深深的恐惧。我对宫中的戒律清楚的很,如果我和珍妃今晚的事情传了出去,等待我们的不仅仅是砍头这么简单。
我忽然想起十五那晚曹睿送给我的那个囚字,内心不由得一震。人入异国便成为阶下之囚,可是对我来说,在大康之内又何尝不是一个阶下之囚?只要我从大康国这座壁垒森严的围墙中走出去,我的未来也许存在着一丝机会。
“儿臣在!”胤翔从人群中出列,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起来。
歆德皇点点头道:“此事我听说过,求和一方以本国太子送往敌国为质,以示诚意,前朝的确有过这样的先例。”
他伸手拉着我从雪地上站起身来,在我的面上端详许久方道:“你毕竟还是像你的母亲多些。”他这句话提醒了我,我忽然发现我们父子之间类似的地方的确很少。
珍妃悠然道:“若我没有记错,今晚应该是元宵佳节,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和圣上一起在万花楼赏灯,可现在……”
歆德皇饶有兴趣道:“你可有良策让大秦和我邦暂时交好?”
珍妃宛如出水芙蓉一般从水中站起,纤长的秀腿姿态婀娜的跨出了水池,水珠沿着她黑色的长发一滴一滴,落在她秀美无暇的裸背之上,构成了一幅无法描摹的绝美景象。
“你是……”他一时间想不起来我是他的哪一个儿子。
我也没有想到上面居然绘着如此不堪的图案,却不知道那个曹睿怎么把春宫图送给采雪。我马上又想到,珍妃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把春宫图给她看。
延萍省亲的限期到了,她准时回到了宫内,采雪仍旧住在她的家中。她对采雪是赞不绝口,这个聪颖的女孩主动负担了照顾她母亲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