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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简直成了项羽的24小时贴身保姆兼生活指导员。端茶倒水,他嫌一次性纸杯太软,得用我的搪瓷缸子;铺床叠被,他那庞大的身躯差点把我那张行军床压塌;还得负责一日三餐,食量惊人,顿顿顶我一天的量,我的泡面储备在飞速消耗。
不过,这位霸王的学习能力确实恐怖。我掏出手机,刚想解释这玩意儿不是暗器,他已经皱着眉,学着我的样子划拉了几下屏幕,无师自通地解锁了……虽然差点捏碎。
“此物……倒有些意思,千里传音?光影留存?” 他盯着屏幕上的视频,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电视?电脑?更不在话下。我给他放了个历史纪录片《楚汉争霸》,当看到垓下之围、乌江自刎那段时,整个屋子的温度骤降,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屏幕里的“刘邦”要是能爬出来,估计当场就得被撕碎。我吓得赶紧换台,切到了《动物世界》……
最离谱的是文字。我随手扔给他一本打发时间的武侠小说,想着他肯定看不懂。结果没过两天,他皱着眉头指着书里一处问我:“此‘葵花宝典’当真需‘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荒谬至极!习武之人,根基元阳岂可轻损?”
我:“……”
我擦大哥,这关注点是不是歪了?还有,这繁体字转简体字外加理解现代语境的进度条,是不是拉得太快了点?!
日子就在这种惊悚中带着点荒诞的节奏里往前挪。
说也奇怪,自从这尊自带煞气的活祖宗住进来,我身上的霉运真像被镇住了!咨询室的门槛居然开始有人踏了,虽然还是不多,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样门可罗雀。
更神奇的是,来的客人居然都挺正常!没有哭天抢地的,没有砸东西的,更没有一言不合就要揍我的!几天下来,竟然赚了小几千块!
我看着手机里终于开始往上蹦跶的余额数字,再看看旁边沙发上正襟危坐、研究一本《现代兵器图谱》看得眉头紧锁的项羽,心里五味杂陈。这煞气……还真能辟邪转运?
房租水电一交,柴米油盐一买,钱包见底,我硬着头皮给许仙打了电话。
“喂?老许!江湖救急!借我一万块!回头连本带利还你!” 我压低声音,生怕惊动旁边那位。
电话那头许仙声音懒洋洋的:“哟,李老板生意兴隆了?还要借钱?一万?你当我是开善堂的?”
“少废话!老子原来硬斗法海救你媳妇儿的恩你不报答?家里……供了尊大佛!开销太大!” 我瞥了一眼项羽,他正翻到一页印着坦克的图片,耳朵动了一下,鼻子里发出不屑的轻哼,眼神却对着坦克闪闪发光。
“大佛?啥大佛这么费钱?金身的?” 许仙来了点兴趣。
我深吸一口气,用气声说:“说出来吓死你……项羽!西楚霸王!活生生的!住我家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爆发出能把话筒震碎的尖叫:“卧槽?!你说谁?!项……项羽?!真的假的?!老李你他妈没嗑药吧?!”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那气势,那煞气,那体格……错不了!” 我赶紧把话筒拿远点。
“我滴个亲娘嘞!” 许仙的声音激动得直哆嗦,“等着!老子在外地谈生意呢!马上就回来!必须亲眼见识见识!霸王啊!活的!卧槽!卧槽!”
他语无伦次地又嚎了几句,才想起正事,“钱给你转过去了!一万二!多的算我孝敬霸王的!等我回来!千万给我留住了!” 说完就风风火火挂了电话。
钱到账,我松了口气,看着余额,感觉腰杆都直了点。日子似乎真的在好转,霉运消散,财源(小)广进,家里供着的大佛虽然费钱费神,但至少……相安无事?
直到那个早上。
阳光明媚,我刚送走一位咨询完还算满意的客人,心情难得轻松。玻璃门“叮咚”一声被推开,带进来一股廉价香水混合着……嗯,大概是几天没洗头的油腻味。
一个男人晃了进来。瘦高个儿,穿着件花里胡哨、印着巨大抽象图案的oversize卫衣,破洞牛仔裤挂在大腿上,脖子上挂着条能拴狗的大金链子(看着像塑料的),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像只炸了毛的鹦鹉。
他脸上堆着一种过分热情又透着点猥琐的笑,一进门,那双滴溜溜乱转的小眼睛就四处扫射。
“嘿!兄弟!哥们儿可算找到你了!” 他自来熟地嚷嚷着,声音有点尖细,几步就凑到我跟前,一股混合着烟味和汗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极其自然地伸手就想拍我肩膀。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躲,眉头拧成了疙瘩:“您哪位?我们认识?” 这身打扮,这气质,怎么看都像是刚从某个地下说唱battle现场跑出来的,或者……天桥底下算命的骗子升级版?
“哎哟!瞧您这话说的!” 猥琐男夸张地一拍大腿,顺势一屁股就坐到了我咨询桌的边沿上,晃荡着两条腿,“相逢即是有缘嘛!兄弟我早就听说您这儿‘道行深’!能解人烦忧!这不,慕名而来!慕名而来!” 他一边说,一边自来熟地拿起我桌上的一个镇纸把玩着。
我被他这套行云流水的反客为主弄得有点懵,强忍着把他从桌子上推下去的冲动:“先生,这里是心理咨询室,请您先下来,我们有话……”
“别介啊兄弟!” 他打断我,身子往前倾,那张带着谄笑和油滑的脸凑得更近,“咱哥俩谁跟谁?见外了不是?兄弟我最近啊,心里头憋着股火,不吐不快!就想找人唠唠!我看兄弟你面善!绝对是个能唠知心嗑儿的!” 他唾沫星子都快喷我脸上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被他这套市井混混加神经质的做派弄得心烦意乱,只想赶紧打发走:“行行行,您想唠也行。不过,按规矩,咱得先登记一下基本信息。您贵姓?”
猥琐男正说得唾沫横飞,听到我问名字,话语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收敛了大半,那双滴溜溜的小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与刚才那副市井油滑截然不同的、极其锐利的光,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身体依旧歪歪斜斜地坐在桌沿,但整个人的气场却仿佛凝滞了一瞬,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
他盯着我,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不再轻浮,反而带着点高深莫测的玩味。他凑得更近了些,几乎贴着我的耳朵,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沙哑和一种刻意营造的神秘感:
“姓刘。”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我的反应,然后才慢悠悠地、清晰地吐出后面的字:
“单名一个邦字。”
刘……邦?
我手里正拿着准备登记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滚了几圈,不动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大字在疯狂刷屏:
刘邦!
汉高祖刘邦?!
那个把项羽逼到乌江自刎的刘邦?!
那个瞎子老道……你特么是开批发部的吗?!刚给我送来个项羽,转头又给我塞个刘邦?!还他妈是这副鬼样子?!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咨询室后面那个小小的隔间——那是项羽“下榻”的地方。此刻,隔间里正传来均匀而沉重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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